第4章 初见渣夫

府里素来趾高气扬的罗嬷嬷竟垂头在南院门口等着。

这场景，引得府里过往的下人都偷瞄几眼，心里暗暗称奇！

小荷一边拣支嵌了红宝石的金钗递与兰草，一边说道:

“大小姐您别怪奴婢多嘴。您这本来就是高嫁，到了人家卢府您更该小心谨慎，处处与人为善才是。”

“怎可刚来便高声教训侯府老夫人的嬷嬷？这一来，岂不是得罪了您的未来婆母。”

姚芳推开兰草拿来的金钗，自己亲手挑了支金青石的素钗，又拣了根点缀小珍珠的银簪。眼看着兰草将簪子插入鬓发，这才慢悠悠瞟了小荷一眼:

“你在教我做事？”

“……奴婢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但小荷表情明显很不服气。

像大小姐这般没教养又强势的新妇，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姚芳本不愿理她，又觉得若不将她压下去，只怕她还以为自己有理更加得了意，于是淡淡道:

“你可真是我的好奴才。”

“她再怎么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本夫人头一天来，她就敢打着老夫人的名义对我无礼。你认为本夫人罚不得她，是何道理？！”

小荷与兰草心中一凛。

兰草对小荷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她俩虽都是张氏的眼线，但兰草是家生子，亲娘是张氏的奶嬷嬷，身份自然又比小荷高出一等去。

“奴婢见识浅薄，还请大小姐责罚。”

收到兰草示意，小荷不情不愿的认错，同时悄悄翻了个白眼。

一样都是做奴婢，你得意什么小蹄子？咱俩以后不定谁比谁强呢！

“既然知错，那就罚你跪在这里反思两刻钟罢。”

姚芳吩咐完带了兰草走出南院。院门口的罗嬷嬷见状，赶紧小跑着前面带路，一行人随即离开。

小荷在屋里目瞪口呆！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大小姐竟敢当真罚她？

还要跪两刻钟？

自己可是张氏的人！

以前大小姐和自己说话可是温柔和气的近乎讨好，甚至还要小心翼翼的巴结自己呢！

……

在院里粗使婆子和丫头的异样目光下，小荷满面屈辱的跪下了。

很好。

三日后要回门，到时候看她怎么在张氏那里给大小姐上眼药！

呵呵。

张氏在外人面前总爱表示得多慈和，实际上为人多苛薄，她可是知道！

……

东院。

卢老夫人年近半百，自卢父过世后，她便居住在东院的福寿堂，和寡居的二女儿卢素梅一起。小女儿卢金枝年纪尚小，住在西跨院。

今日，是卢家大公子新娶的少夫人敬茶头一天。

卢昭早就到了。

他很不耐烦。走个过场而已，也太繁琐了吧！

昨夜卢昭借口醉酒睡到了书房里。其实他根本没醉。

不但没醉，还十分清醒。

这个女人是他母亲非要娶的。而原因他也很清楚。

就凭他未曾娶亲就和自己的族嫂私通，还有了一双私生子女的事实，满京城哪个好人家女儿卢家敢求娶？

但卢昭今年已然双十，急需娶一位大少夫人充门面，免得外界猜疑。于是卢母私底下派人放出风——

不重门第家世，只要姑娘品貌好。

可母亲最后选了个什么？

一个死了亲娘的小官之女。

家世自然是没有了，那教养好点也行啊！

结果卢昭听说，是个极小家子气，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粗蠢愚笨，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又懒的夯丫头！

简直无一是处。

……

唯一的好处是，这个媳妇好拿捏，而且她家还陪嫁过来一份不菲的嫁妆。对于手头拮据的卢家，姚大姑娘可谓是最好选择了。

被迫娶了这么个妻子，卢昭自然是喜欢不起来。

别说洞房了，他连看都不想看见她！

大哥不耐烦，两个妹妹暗笑。

新嫂子刚进门就失了丈夫的心。以后自己略施小计，她还不得拿着财物来讨好夫家？

听说新嫂子的亲娘是富商家，因此颇有些嫁妆首饰。她那些嫁妆，还不是手到擒来！

……

“娘啊，大哥早都到了，她怎么还没来，谁家新媳妇敢大早上睡着觉让婆婆等？这般大架子，真不知道她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呢！”

说话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容长脸细眉毛，五官平平，黄脸皮上涂了重重的脂粉，正不耐烦的坐在卢母左侧下首。

正是卢昭的寡妇二妹，卢素梅。

她嫁的是个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