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眼里溶不了沙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蒙濛，雾濛濛，整个小村庄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中。

在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老人正在用晚餐。

女儿拉着弟弟的手，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带着沙哑的声音哽咽着：

“奶奶，我们找不到爸爸了，家里没人，我们没吃饭，弟弟说饿了。”

爷爷站了起来，忙走出门外，憨厚的脸上一阵抽搐，一阵恻隐之心涌向心头。

忙拉过孙子的手，拿来一块干毛巾给他上上下下擦洗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着：

“这个爸爸真不争气，直到今天还是这副德性不改，整天游手好闲的，孩子也不管，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爸爸的。”

“来来来，饿了吧？快吃饭吧。”爷爷浑浊的双眼湿润了，闪着点点泪花。

盛满了一碗饭，递给孙子，又给孙女擦洗起来，拉了一条凳子坐下。

奶奶銀牙碎咬，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望着窗外，恶狠狠的说：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孩子也不管，田里的草齐人髙都在荒废，气死我了。老婆也给人拐跑了，我懒得去管他，让他折腾去。”

“爸爸说饿了，找奶奶找爷爷去。”女儿双眼闪烁着，梨花带雨说。

“我要妈妈，妈妈，我要妈妈。”儿子仰着小脸，一脸懵懂，喊着要妈妈。

“妈死了，你们没有妈妈？别找你妈妈了，她不要你们了。”奶奶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说。

“吃饭吧，饿了吧？我看你这衣服也穿了几天了，这么脏脏的湿湿的。还有弟弟这双鞋也脱胶了，不能再穿了，回家换一双干净的。”

爷爷一边脱去孙子的鞋，一边说：“你是姐姐，妈妈不在，你当姐姐的照顾好弟弟”。说着心里一阵翻江陶海的痛。

“这不是她造的孽吗？扔下两个孩子不管，去做婊子啊，真不要脸的东西。还有那陈凯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不好过，也别让他好过。”

奶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把我们家弄得妻离子散的，你以为我们好欺负啊，我们眼里溶不了沙。”

天越来越黑了，天她间一片模糊不清，只有那昏暗的灯光摇曳了着。

漆黑的弄堂里，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在门口一闪而过，奶奶心里一阵激烈的心跳，呼吸急促，是陈凯。

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没错是他…。

一股无名之火撺上心头，恨意在心中燃烧。

她一脸阴挚，一双充满愤怒眸光紧紧盯着他渐渐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她双眼环视屋子四周，弯着腰从屋子的角落里，拣起了一块砖头，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房间里几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整个身子蜷缩在窗口下一个角落里，探出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弄堂里寻找那身影。

相信他一定会在这里经过，这是唯一回家的通道。

一双炙烈般的眸光充满仇恨，紧紧的盯着，等待着他折返回来时，打他亇猝不及防致命一击。

他来了，他那高大的身影由远而近，熟悉了的脚步慢慢靠近，近了…近了…。

她心里一阵狂跳，她伸出干柴般消瘦的双手，紧紧攥着砖头。

额头青筋暴起，她咬着牙，双眼凝聚着窗外，劈头盖脑狠狠朝着他砸过去，来亇一击致命。

只听见“砰”的一声落下，随之而来的一个粗犷而洪亮的声音响起：“谁呀…找死啊。”

陈凯怒声呵斥道，抬头望望那漆黑漆黑的窗口，想到这房间的主人，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预感到事情的不妙，心里不由得浑身一颤：“他们真的没了没完了。”

砖头从身边擦身而过，砸在他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痛，痛的他龇牙咧嘴的，不一会红肿起来，他护着手。

如果真的砸到头上，将会怎么样？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燃烧。

他真的想冲过去，抓住她的衣领，暴揍一顿，一解心头之恨。

可一想到孩子，他还是摇了摇头，忍了…忍了。然后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去。

回到家里，他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陷入了无限的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