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不识

“您就是帮我爸的那个人？”

周衍含笑望了望厨房，温和的目光回到陆琦脸上时称是。

“为什么帮他？”

“缘分。”

“那我们先前的两次遇见也算是缘分？”

“嗯，算。”

陆琦沉默片刻，礼貌一笑后不再说话了。

“在学校怎么样？是不是快放暑假了？”

“考完试了，至于暑假，放不放都一样。”

周衍听后眨了眨眼，陆远召已经端了两个刚炒好的菜出来，他起身去帮忙添置碗筷。

心怀鬼胎的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本来没什么不妥，只是现在身份搞的有些不太正当。

“忘了介绍了，小琦，这是你周叔叔。”

“我们见过。”见陆琦有些尴尬，周衍就回陆远召道。

“见过？”

“对，集团去她们学校招聘，见过一次。”

陆琦和周衍默契地谁也没有提江桥上的那次见面。陆远召开了酒瓶往酒杯里倒，周衍自然陪着，蹙眉把度数很高的酒喝了个干净。

陆琦低头吃自己的饭，对此选择视而不见。

“老弟，说真的，我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点醒我还替我垫了账，我不会有今天，小琦也不会理我，更别提还叫我爸了。”

陆琦一边暗怪陆远召一喝酒就管不住嘴，好的坏的什么都往外说。一边挤眉弄眼疯狂给陆远召使眼色，许是上年纪后眼神不好使了，总之陆远召没看见，自顾自继续磕磕绊绊地说着。

“这是应该的，我说了，我们有缘。”

话虽然是对陆远召说的，但周衍却另有深意地瞟向陆琦，仿佛她才是受众者。

“我确实和你挺投缘，你看，虽然你在那么大的集团工作，算是职场精英了吧，但我年纪比你大一点，按道理咱们可以称兄道弟，对吧？”

周衍夹口菜后放下筷子，不自觉地看了看陆琦。要是和陆远召称兄道弟，那以后和陆琦修成正果时关系岂不是更乱。

叫大哥？叫老陆？还是……叫爸？

想着想着周衍有些想笑，他战术性地清了声嗓子。

“老陆，我们做生意呢是广交朋友没错，但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搞江湖道义那一套，所以现在我还叫你老陆，你叫我名字就行。至于以后，该改口的时候自然就改口了。”

陆琦偷瞄到周衍毫无波澜十分平静的脸庞，觉得他有太多的言外之意，好在陆远召替自己问了出来。

“什么叫该改口的时候自然就改口？”

周衍卖着关子不答，用左手举杯和陆远召又碰了一个，杯口略低于他。

“我一直想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

“那手上戴的这个是……？”

周衍垂眸看了看左手的中指，静默许久。

上辈子在一起后陆琦提过好几次结婚，因为周衍所处的圈层里有太多虚假的祝福，饮食男女人之存焉，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结合无非是贪财对上好色，但只有彼此知道无非是两颗真心。

爱本可以无视一切，可陆琦想用事实上的姻亲证明感情的牢不可破，而周衍像是很抵触结婚这个话题，他将所有的难言之隐化为三个字：我不能。

那时他是黑社会是亡命徒，是早就定了性无法翻身的坏人，就算有爱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去爱。

周衍看了看陆琦后又往下移向餐桌上的菜，目光深邃，语气很轻。

“我有一个未婚妻。”

“在哪？也在江州？”

“在这儿。”

陆琦抬眼，看到周衍漆黑的双眸中闪现出亮光，他缓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越说越听不懂了。”陆远召又喝了两杯酒，稀里糊涂撑着身子倒在沙发上不动弹了。

留下桌前相对而坐的二人沉默无言。

“所以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给我看？”陆琦质问周衍。

“我以为你能想起点什么。”

“什么？”

周衍眉心一动又抄起筷子夹菜，任陆琦问出的两个字渐渐淡解消弭于空气中。

“有男朋友的事跟你爸说了么？”

“……你调查我？”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干周衍这行的想调查一个人实在太容易，全江州在许宗寅这个地头蛇面前几乎都是透明的，因此周衍若想了解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这个陆琦是知道的。

若她此刻还能记得周衍做事的手腕，就不会问出刚才的问题。

“我到底应该记得什么？”陆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很明显是想笑却没笑出来，“你真是个阴魂不散的怪人。”

应该记得，阴魂不散……

周衍拄着手臂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