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再见

中午的时候陆远召来学校找陆琦。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行吗？”陆琦没好气的问。

“你……吃饭了吗？要不然出去吃个饭再说别的事。”

陆琦只好带陆远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

“别说你是来找我借钱的，我没多余的钱给你。”

陆远召笑的有些尴尬和卑微。

“不是，就是来看看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我挺好，能养活我自己。”

两碗汤面已经端上桌，陆琦抽了双筷递给陆远召，自己低头吃自己的饭，开口问话时也没抬眼看陆远召。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闻言陆远召从口袋里掏出周衍昨晚给他的信封纸包。

“这是什么？”陆琦问。

“给你的生活费，平时生活上肯定花钱多。”

陆琦气的有些想笑，陆远召这个当爸的都多长时间没管过她了，现在怎么突然搞起了良心发现。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我想好了，”陆远召的神情认真，“下定决心戒赌，这两天重新找份工作挣钱。”

陆琦拿筷子的右手顿了一瞬，她没看陆远召，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父女二人上一次见面大概是三周前，那时候陆琦耐着性子和陆远召说过让他戒掉赌博，否则早晚会出大事。陆远召没有回应，因为他清楚赌博就像是深陷泥沼，没钱还债时却还想着去赌一把试试运气，结果越欠越多，无底洞越跌越深根本拔不出腿。

直到陆远召被狠揍了一顿，直到他遇到了周衍，才像是被点醒般幡然悔悟。

“小琦，我这次是真下定决心了，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人家了。”

“答应谁了？”

陆远召有些顾忌，话到嘴边连忙改了口，“一个帮了我的人。”

“谁？”

“人家做好事不留名，不让对任何人说。”

陆琦放下手里还准备挑面条的筷子，她始终低着的头终于抬起，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打在脸上，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目光转向对面的陆远召，陆琦的神情是一种刻意抑制着的平静。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

约好一起去看电影结果被放了鸽子，傅恒打电话问陆琦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头晕还没好啊？要不然我陪你去校医院看看。”

傅恒的热情和关心像一座山一样压得陆琦喘不过气，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

“不用去医院看，我就是不太想出去了，要不然你和你室友一起去看电影吧。”

“你真没事？”

“嗯，没事。”

“那行，你晚上早点睡觉，如果明天头还疼就要去医院。”

“好，抱歉了。”

到晚上时陆琦一个人坐公交去了江州大桥上。

春末的五月江风吹得惬意，掠过江水拂过近2米宽的人行横道，徐徐吹到陆琦脸上时十分温和。

像曾经那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无可否认傅恒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拿过国家奖学金，也参加过竞赛得过奖项，研究生考试的初试和复试都顺利通过，现在只需要完成论文答辩坐等毕业然后继续进入高等学府深造。

头脑聪明的人好像情商都不怎么样，但大学恋爱能手牵手走向未来的几率本就不高。傅恒和陆琦之间的问题其实很明显，他们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喜好也不同，当时只凭借最初的好感就处在一起，以至于现在的聊天交流还处在较低浅的层面。

又一阵夜风吹过，陆琦微微转了个头，看到桥对面的人行道上也站了一个人。

路灯下照着那人高瘦的身影轮廓，他的手臂搭在栏杆上，似乎也是借着江桥排解心事。

陆琦转了个身靠在护栏上，隔着车水马龙的桥路观察那人。

他在打电话，在回望过往的车辆，在低头看腕表。准备下桥上他不经意地一瞥却注意到对面人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周衍静立住了。

微风吹起二人的衣摆，隔路遥遥相望的他们或许在此时此刻抱有同样的情感。

拥有前世记忆的周衍想起从前。

或许是替许宗寅操刀干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那时候周衍喜欢一个人呆在这座桥上，黑夜里的灯光总能将他拉得身长影瘦，遇见陆琦后就更多时候站在江风里，黑夜徒增恐惧，怕以命相博、人生对赌的至暗生活没有明天。

陆琦喜欢的则是海，但她说江和海既然都和水有关，那么就没什么区别，所以也和周衍一起步行来过好几次。

同样的一座桥，上辈子借着酒劲周衍把陆琦圈在护栏上，开玩笑问她是不是非要用户口本才能领她回家，陆琦沉吟一声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