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天我来医院照顾你

正当程然想着连夜出院的事情，病房门响了两声。“请进。”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探病，我刚下班。”“那个，程老师说不用你明天来了。”“我今天不走。”“什么？”“我来管她吧。”“不了不了，二位都回家吧，我可以自己上厕所，也可以自己叫医院的三餐，我只是腿骨折，也不是什么其他事情。”这两人都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护士说陪护只能一人，问程然谁留下，“都赶走吧。”“你腿不方便，不留一个人来照顾你？”“都赶走，我自己照顾自己。”

两人被从医院赶了出去。“我就不该告诉你程老师住院的事情。”“既然我们难兄难弟都被赶出来了，就找个地方闲聊聊吧。”“我不想跟你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坐下之后，一人叫了一杯咖啡。“这么晚来咖啡店聊什么？”“这家咖啡店24小时的。”“聊到天亮？”“能告诉我程然的一些事情吗？”“你要知道程老师事情做什么？”“就是，我真的很想了解她。”“你还是别了，程老师没有来公司上过班，一个人躲在家里生活，生活一直很平静。”“到底是为什么一个女生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家人呢？”“她已经没有家人了。”“什么意思？”“她小时候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她姨妈就把她带回去养着，姨妈因为初恋的问题，一辈子没有结婚，和家里人闹掰了，从此她姨妈一直带着她长大，她姨妈有很多特别严格的管理方式，家里一尘不染，对程老师也是管的特别严格，导致她一直不能正常跟人社交，自然没有朋友，后来她姨妈去世了，她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可是她看起来很好沟通，也很善意的样子。”“她尽量表现的大家都习惯的样子，我本来以为她是进步了，没想到应该是不希望给我添麻烦，她根本不想去参加团建，还摔伤了腿。”“这位编辑，我呢，保证不会去伤害她，也不会强行让她来适应外面的人和事，我只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她一下，不至于让她紧张和局促。”“多谢你了，先这样吧，既然说，程老师今晚不让我们呆在那，你明天休假你去吧。”“好，很乐意。”“你最好对她没有其他想法，我还真觉得不放心你。”“相信我吧，我已经能在末班车和她正常聊天了，只是她被我朋友吓到了。”“管好你朋友，否则离她远点，不然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帮着程老师。”“知道知道。”“希望你说到做到，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程老师能稍微喜欢一点这个世界，她真的在用最低的期望支撑自己活着。”“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好说话，比如说你问她要什么，她立马后退或者直接给你了。”齐逸转念一想，那天的公交卡，问她要的时候，想着这个人真的呆呆的，原以为她只是不常跟人接触，现在想想，大概是没觉得那张卡还能回来。“对，有点过分轻信别人了。”“不是轻信，是压根没抱希望这个人是好人。”

第二天一早，齐逸就带着早点去了医院。“程然，腿还疼吗？”“你好，齐逸，你怎么来了，我说了不用来了。”“我今天休假，正好来看看你，早点，我给你带了。”“我吃过了，医院定的。”“那行吧，给你削个水果？”“不用不用，我手好好的，想吃可以自己削皮。”“要喝水吗？”“不用不用，刚喝过。”“生我朋友气吗？”“不生不生……哎？生什么气？”“他告诫你离我远点，是不是？”“嗯，我觉得也是，我给你工作带来了麻烦。”“那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不了解你的情况，所以呢，他担心我被你骗了，就那样吓你。”“嗯，他真的很关心你，听语气就知道，他对你真的很关切。”“很关切？”“嗯，反正有点那种，喜欢的玩具要被人抢走那种急切的感觉。”“喜欢的玩具？我是人，不是物件。”“不重要了，你非要来这里干什么？”“我希望当你的第一个朋友。”“我大体上暂时不需要朋友了。”“为什么？”“我骨折了，我不能给朋友帮忙或者聊天或者什么的，那么我就不需要去交朋友啊，我只能在家歇着。”“程然，朋友不是这么个意思，是你骨折了，作为朋友要来医院帮忙，要去家里帮你，要保证你生活正常运转。”“那不是朋友的事情，是社区的。”“社区？”“对，社区已经跟我联系了，知道我一个人住，让社区的阿姨按时上门来的。”“行吧，你怎么想就是什么，我今天反正不会走，先当你一天朋友试试吧。”

“就是你不去上班吗？不是应该很忙吗？”“今天休息，所以我跟夏编辑说了，今天我负责在这待着。”“你看啊，昨天夜里都不需要你们呆在这，今天也不需要啊，拜托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去吧。”“那如果你真的很烦我的话，我就先走了。”看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掖好程然被子的齐逸，委屈巴巴地站在病床边上，程然本想着继续赶走他，再看他那个样子，就算了。“随你吧，我上午还要赶画稿，可能没办法跟你聊天了。”“你都骨折了，还有工作啊？”“我手好好的，怎么可能不赶工作，腿骨折而已。”“那你别太累了，实在不行就跟夏编辑求助一下。”

程然在盯着电脑画画，刚好病床在最靠近窗户的那里，早晨的阳光刚好照进来，从走廊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