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落盈接下来几天,不是趁寒舟不在,绣绣香囊,就是跑到姻缘居会会月皓,讨教讨教招数。
“这都陪您下了好几天的棋了,该告诉我了吧。”落盈看着棋盘上摆满的黑白棋子,扬起酸胀的脖子,嘟嚷着。
“诶,扫兴。下棋归下棋,别分心。”月皓手指夹着红线白毛辫子,一抬手,就敲了下落盈的脑瓜。
她捂着吃痛的脑袋,不满道:“嘶,疼,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打我了。”
“无趣,不下了,不下了。”月皓眯着狭长的眼眸瞥了她一眼,砸了砸嘴,搁下了手里的一枚黑棋,躺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询问道,“香囊绣得怎么样了?”
“绣好了,还没想好放什么香料。”落盈从宽大的衣袖间掏出一个藕色的囊袋,摆放在石桌上。
“诶,俗了,俗了,谁说香囊一定要放香料的。”
月皓一个勾手,拎起香囊,仔细看了看,又抚摸了下上面的刺绣,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抬起眼皮,又问,“手呢,看看。”
落盈不明白他看手是作甚,迟疑地摊开。
月皓瞧见指头一个个都圆润润的,没一点瑕疵,摇了摇头,挑了根银发丝,变如针状,快准狠地扎下去,十根皙白的手指都扎上了一个个血洞,才道:“你这姑娘,连苦肉计都不会使,不知道由怜生爱吗?”
落盈呆呆地摇了摇头,抬起冒血的手指头楞楞地皱眉,方才就跟蚂蚁咬了一口的疼痛感一瞬而逝。
“罢了,罢了,看你都来好几天了,也是诚心,送你三字。”
落盈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唇,期待着吐出的字眼。
他一字一顿道:“药、酒、人。”
“啊?”她不明地张大了朱唇,一阵微风拂过,柔软的发丝不小心吃进了嘴里,害得她连呛了好几声,逼得惨些眼泪都流出。
月皓心里鄙夷了几声,这姑娘是真傻,肯定又听不懂。
耐心地解释道:“药,下药,酒,喝酒,人,亲人。要想寒舟娶你,必须得快马加鞭,十万火急。”
“下药推到他,灌他酒,扒他衣服,最后,在取得他爹娘同意,这门亲事就成了。”
“未免也太……下流了,这手段。”落盈没想到月皓给她支的招居然这么下三滥,流氓才会干这种事。
一口否决:“我不同意。”
“没别的办法了,就寒舟的性子,那你得等到猴年马月,他都不一定娶你。况,他已经飞神,接下来天帝天妃肯定会大肆给他选妃,不使点阴招,你这样子,肯定没戏。”
月皓把着茶壶,嘬着壶口流出来的茶水,惬意地用左眼瞥了一眼她为难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落盈又觉得月皓确实说的在理,在等二十多天,鹿鸣出狱,这事更不好办。这手段是烂了点,但也不是没用。
前两个好办,后一个倒是难,不解地问:“那他爹娘如何搞定?我一个新晋的下仙,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月皓知道她想通了,变出了一包褐色的药和一套酒器,支起上半身,又换了条腿继续翘着,勾起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我。”
“你?”落盈想不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轻描淡写道:“当我义女,这身份就合适了。”
“义女?!”落盈眼神品着眼前这人,俊郎的面容,肌肤胜雪,凤眼里竟是天真和妩媚并存,看起来跟她是同辈,分明是一个少年郎,哪里像当爹的仪态。
“那可不,祖宗我论辈分,可是上善最老的神仙,天帝天妃都要敬我三分。好多神仙的姻缘都是我搭的线,我可是他们的红人。”
月皓一手把着茶壶放在腰间,一手拍了拍他的胸脯,挑眉朝她眨了眨眼,自豪感油然而生:“当我义女,你不吃亏,你就偷着乐去吧。”
不知怎么困意突然袭来,月皓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皮眯成了一条缝,摇摇晃晃地站着起身,抓着茶壶抱在怀里,朝她挥了挥手:“祖宗困了,补觉去了,东西记得拿走啊。”
落盈看着他一步一癫的样子,就跟喝醉了似得,憋不住晃了晃脑袋,低头笑了出来,收了东西就回广寒宫了。
……
院里的神卿花树,已经开得颇繁,枝头的一簇簇粉花落了一地,仿若铺了一层毛绒绒香香的地毯。
落盈把怀里的小木心哄睡着了,抱进屋里,放在床上给他捻上了被褥,一头扎进了如何使用药酒的研究里。
看着药外面褐色包装纸上贴心地写着:“犯春散,倒入情话壶里,随意加入白水,遇女则成茶,遇男则是酒。”
落盈不得不惊呼,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摩挲着下巴,思前顾后,眼里都是谨慎。
“单看东西是挺好用的,不过若是我假意给他倒茶,实则他喝的是酒,这不明目张胆地欺骗他吗?事后查起来,露馅就遭了,得让他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