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
本公主想问问你如何治疗梦魂?”
他答道:“梦魂无药可治。”
“无药可治?!”冰棠雪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美目瞪大。
“这是心魔所扰,算是心疾,药是治疗不了的,唯有公主认清自我。”鹿鸣一听她这话语,就发觉这是她本尊的第一重性格。
“罢了,有法子能减少那个她出现吗?本公主担心她会破坏九日后的宴席。”冰棠雪低头叹了一声,感觉自己是小,但坏了两国联姻就不好了,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心生忧愁。
“公主,应该是八日后的宴席。”鹿鸣纠正了下她的错误,更加确定昨日的那个她,就是她的第二重性格。
不然不会对他那般冷酷无情,明明都已经关系更近一步了。
“八日,照你这样说,本公主昏睡了一天一夜?!”冰棠雪更觉得恐怖,另一个她居然占据了她的身体那么久。
“公主忘了?您昨日还为我兄长,出宫买瑟,说是别丢了雪国的颜面。”鹿鸣补充。
“荒唐,简直荒唐,雪国的颜面是靠一个琴师撑起来的吗!”冰棠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粉色液体溅了出来,还飘出一瓣浸水泡大的桃花。
这体内的另一个她,绝对不能再次出现,谁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本公主希望这八日,她都不能出现,尤其是宴会当日。”冰棠雪右手握拳,指甲戳得手心的肉疼,却让她更理智清楚。
“这唯一的法子就是……”鹿鸣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下,看着她越发苍白的面容,心中怜惜盛满,不忍又道,“公主若是这八日内不睡觉,方能如你所愿,她不会出现。”
冰棠雪听了他的建议后,直接冷哼一声,递了几道杀气的眼神,看着他说:“鹿鸣,你深知本公主身子不好,还让我八日不睡,真是不让我病死,都快熬死?”
“没有,微臣不敢。”鹿鸣把头埋得低低的,不予她对视,语气中都是歉意。
冰棠雪倒吸了一口气儿,又缓缓吐出来,平息内心的不安,收敛眼神道:“若是她出来,你把她关在这间屋子,哪都不许去。”
“知道了,公主。”
鹿鸣欲转身出去,冰棠雪喊道:“鹿侍卫,怎么今天如此见外,这么着急地走?”
“嗯?”鹿鸣怀疑自己耳朵坏了,她这是主动邀他陪她?歪头疑惑。
“坐吧,以往见你都是毫不客气,今日还站了那么久。”冰棠雪对她旁边的板凳伸出左手,示意他可以坐在上面。
鹿鸣眸子里半明半眛,依旧不解,怀疑地坐在她身旁。
“本公主平日里待你是薄凉了点,但心里还是知道你待我不错。”冰棠雪摸了摸系在腰间的匕首,凹凸有致的花纹和镶嵌的宝石,都在提醒眼前人值得来往。
鹿鸣昨日因为那个她的婉拒,整个人的心情还躺在谷底。这会儿又因为这个她的示好,眉眼半开,惹得额头的半枚珍珠都染上了欢喜。
似乎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可以牵动他的心情起伏。
“鹿鸣。”她轻轻地唤他一声,这一声里包涵了以往曾未有过的无尽温柔,刺激得他心里痒酥酥的,似鹅毛拂过心尖。
尔后,她又将双手缠绕放在腿上,沉默了许久,还是说出了口。
“我从出生在后宫里,诞为皇帝之女,封为十三公主起,往后的一生,喜怒哀乐都只为这国家,没有追求自由幸福的权利。”
冰棠雪这些话一经说出,就充满了沉重感。她垂眸,睫毛洒下的阴影投在了鼻梁骨上,更惹人怜。
鹿鸣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方,都揪得酸疼。
“世人都只知十三公主享尽了荣华富贵,获得了良帝无尽的宠爱,却不知她对于婚姻的无奈,终究还是沦为权力的活人献礼。”
冰棠雪说话时,不带任何情感,平平淡淡的。可听者一闻,内心如翻江倒海,涌来的是无尽的悲意和潸然泪下。
鹿鸣不知为何,这个凡间女子总是能让他吐露真情,以及想伸手为她遮一片风雨。
她自身所带,来自身份的负重感和倔强下沉重的伤悲,让他第一眼就想亲近她,觉得她与众不同。
他更深知,原命中所定,她活不过及笄之年,会饮下那一杯毒酒,死在大婚当日。又被选为血祭之人,命运的悲惨,让他想对她掏心窝的好。
冰棠雪讲这些话时,要么注视着前方的书案,要么低头盘着自己的手。亲手撕下面具后的无助,害怕会受到他的嘲笑,而不敢与之对视。
鼓起了好大的勇气,纠结地攥紧了蓝白渐变的裙摆,才转头看向他。
那一刻,似乎时光流转都停止,他眼里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和温柔,让她更有信心。
“除了游历四国之外,我还希望能体验这世间的情爱。”她的眸中,是越过山河而来的星辰与皎洁的月光点点,雪白的脸上染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