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暗夜尽晨星破晓

夜色袭来，枝头丑鸦三只，在同食一燕子蛋，眼色赤红，龇牙咧嘴。穹月已经缩在墙角好些时辰，少女的脸埋在膝盖后头，眼色木然，身躯时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成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不住往外渗出血丝，青肿的小脸上好像并未有疼痛的表情，如同傀儡。

白天凌虐她的男人已经吃了好些酒，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得意的姿态犹如吃了羊羔的猎狗，满面狰狞。

直到夜深，小姑娘或许是到了身体的极限，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外，给自己寻了一碗水和一些吃食，又去门前寻了一些草药，趁着月光，自顾自地处理起伤口来。月光寒冷，映在小姑娘的半边脸颊上，她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自己的伤口了，此时竟然显得轻车熟路。半晌后，小姑娘艰难站起身，左顾右盼地寻找着什么，忽的，她的目光锁定在了路边的几张纸屑上，正是白天被男人撕碎的画作。她有些着急地走了过去，一块一块地拼着那副碎片，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穹月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孩子，没有父母，这个自称是她叔父的男人自从她懂事起，就对她露出了可怕的眼神，当他第一次用他的大手在她小小的身体上抚摸的时候，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从那以后，这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到了极度疯狂的地步，侵犯和毒打一次次地发生在她身上，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就是害怕再次被他的可怕笼罩。

此时她已经十二岁了，少女日渐姣好的面容和微微发育的躯体让那个男人越来越邪恶，而他今日将她的第一幅画撕碎的举动，第一次让这个年幼的小姑娘生出了除却恐惧以外的情绪，憎恨。她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她想让他消失。

自此以后，少女变得更加乖巧，安心在家学女红，为那个男人做饭洗衣，每日对他笑脸相迎，村子里的人都夸她懂事能干，男人也对她越来越满意，唯独老秀才心里疑惑，那个爱画画的姑娘怎么始终没有将她的画拿给他看呢？不过老秀才也未细想，毕竟好奇心和天赋是两码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山间的时光很平静，可是对穹月来说，每一日都是煎熬。终于，穹月快要满十六岁了，只要家里长辈和村中长者许可，便可以走出山里，自己谋生。

穹月低着头吃着午饭，眼里却有意无意地闪过一丝阴霾。她微微抬眼看向面前喝酒吃菜的男人，浅浅地笑了笑。

离魂草是一种常见的植株，离魂草制成的香料可以使食物变得可口，但长期食用的话，会成瘾。而离魂草与红莓酒是不能一起食用的，特别是长期食用离魂草香料的人，若是再同时喝了红莓酒，会容易中风，此种中风如中毒，若是处理不当，会造成永久的神智损伤，变成一个痴傻之人。

“叔父。”穹月抬起了出落得愈发美丽的小脸，糯糯地喊了一声。

“什么事？”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前些日子特意酿了一些红莓酒，今日高兴，饮一杯否？”穹月眉目含春，甜声道。

男人伸出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嘴边的油，舔了舔嘴唇，目光兴奋：“真是我的亲亲心头肉，越来越乖了，快拿过来。”

“请叔父稍待。”穹月笑着起身，进屋去取了一坛子红莓酒来。她走到男人身边，为他斟了一杯酒，随后又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日，我陪叔父喝一杯，可好？”穹月娇笑着举起了酒杯，看得那男人痴醉。他摸着穹月的纤细小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穹月看着他全部喝下，露出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并未饮过酒的她激动得也是一饮而尽。

穹月就这样看着男人一杯接着一杯，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到后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今日如此高兴？”男人有些醉意，从未见少女如此笑过。但穹月并不答话，就这么盯着男人笑着。

男人突然一激灵，觉得眼前的少女，这个被他豢养了十多年的精美玩偶有些陌生。

男人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语气有些冷：“你笑什么？”

可少女仍然不说话，男人抓着少女的手忽然握紧，就要起身呵斥，但才站起一半，双脚却突然一软，想要说话却如鲠在喉，男人使劲捂着自己的脖颈，拼命地想要呼吸，不多时，男人跌倒在地，四肢僵硬，开始口吐白沫。

穹月颤抖着起身，走到男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地上的可怜模样，面无表情。男人艰难举起手，指着少女，但无可奈何。

“叔父，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来帮你。”穹月转身向厨房走去，打了一盆冷水又走回了男人身前，“叔父，你很热吧，来洗一洗吧。”

语罢，穹月便将一盆冷水浇向男人，此刻男人身体滚烫，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一激，整个身体瞬间僵化，双目圆瞪，晕死了过去。

穹月将他绑在了后院，一整夜，她定时就来给这个叔父送上一盆凉水，保证他能够被冻得病入膏肓。次日一早，穹月自然醒来，她欢喜地走到了后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