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眼烟云几千古

一夜无话，黎明匆匆而至。早秋清晨，曦光微寒，似是不宜久眠，众人都各自起早。

叶一祺三人梳理打点完毕后，都纷纷下了楼来，与早已等候多时的赤、青二老准备出发前往九霄殿。

“到时务必谨言慎行，拿到时光道图后便尽快离去。一祺，此次切勿耍孩童性子，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我等不知如何与家主交代。”青槐见到他们三人后，嘱咐道。

“青老放心，就算是在那九霄宫中，我要自保应不成问题。”叶一祺似是没有多大担忧，随口应道。

青槐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又转头扫了一眼如茵与无心，不禁面露凝重之色。

如茵此时正低头把玩着一缕发丝，没有说话，精致的小脸上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无心见众人都不做声，倒是先开口道：“走吧。”

赤鬼看了一眼叶无心，扯着有些发干的嗓子说道：“无心，到时候自己小心了。”

叶无心拄着手杖，自顾自先往门外行去，淡淡道：“无妨，各凭本事吧。”

随即，叶家众人便离开了登龙阁，往九霄宫行去。

九宵宫位于九霄城正中，皇室居住议政皆在于此。

慕斯早已来到前殿之前，在阶旁抬头盯着那些雕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得这么早就在这里死盯着美男石雕？男色还是你慕斯懂得欣赏啊。”秦言人未至声先到，对着慕斯嘲讽道。

“唉…”慕斯悠悠叹了口气，没有看他。

随后便自语道：“风云变幻数千年，时光的手掌抚摸过四个斑驳的宫门，抚摸过前殿大片的阶梯，抚摸过后妃们莺声燕语的楼阁，抚摸过不断更迭的帝王面孔，抚摸过御园中开了又落的花儿，抚摸过明枪暗箭抚摸过权争利斗，却从未抚摸过和平与安宁。”

秦言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念什么经呢？”

慕斯依旧没有看他，仍然盯着雕像说道：“你看这跪了千年的王铭，生得和你一样俊美，当初也像你一样奋发努力，只差一步就能够看破无天，立地成圣，可惜最后却走上那谋反之路，死的是多么凄惨呐，只剩这一双跪了千年的膝盖，永不瞑目啊…”

秦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往前殿走去，随即飘来一句冰冷的话语：“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下辈子要记住，自作聪明的人最容易丧命。”

慕斯耸了耸肩，也朝九霄殿踱步而去。

“二位来的早啊，年轻人要多睡些才是。”慕斯秦言二人一入殿门，便看见面前站立着一个略微佝偻的老人，面容慈祥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见过莫老。”看见前者，慕斯与秦言立刻躬身回了个礼。

“许久未见，莫老今日怎么有闲时来这前殿之中？”慕斯笑问道。

“呵呵，君皇特召，使我今日一共来迎龙城叶家之众，想我也闭关许久，今日便出来行走行走。”老人悠悠应道。

慕斯与秦言若有若无地对视了一眼，便皆不言语，静立在旁。

正当天已大亮，朝霞泛金之时，前殿之外便有了声响。不一会儿，两列身着彩服，梳着相同发髻的宫女袅袅走进前殿，当前两个手扶掌扇立于王座之后，其余分列前殿两侧，恭谨而立。随后又是许多太监蜂拥而进，马不停蹄有条不紊地陈几列席。

正当九宵宫内钟鸣报时之刻，前殿之外的太监高声道：“恭迎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不一会儿，一个伟岸男子在侍卫环伺下踏入前殿，只见他眉宇若星河，面颊如崖壁，胸膛似虎豹，身为朝阳，影泛金光。头上顶着镂空象白青金冠，齐眉勒着铂金攒珠抹额，身穿细雕纹龙暗金冰丝甲，外披墨黑缕金锦貂褂，下着深赤流苏绸裤，脚蹬盘螭玄鳄颈皮冲云靴。好一个英姿飒爽，好一个帝王之相。

在他身后紧跟着便是一位华美女子，桃花作眼柳作眉，绛唇含羞一抹春，无暇之玉凝肌肤，娇雁之姿倾人城。只见她梳着一束九凤朝阳美人髻，贯着一支月色玄玉孔雀钗，颈间带着五彩蛇鳞琥珀圈，身上穿着紫金撒花蚕丝衫，外罩玫红绣凤浸香长袍，胸前佩戴金色流苏挂针，下着赤色蝶尾拖地长裙，腰间佩有三株樱红玉坠。一眼望去山河失色，二眼细看艳与天齐，好一个风华绝代，好一个无双之颜。

这二位便是东玄洲的君主古亦风，与皇后文佩楚。两位天作之合，好似神仙眷侣。

古亦风坐于王座之上，尽显天子之威，皇后依其身侧，高贵端庄。此次朝宴所为接待叶家之人，朝中重臣皆至。

不一会儿，正在闭目养神的君皇古亦风睁开了眼睛，随后嘴唇微张：“来了。”

正当二字落地，门外便传来通禀之声：“叶家众人到！”

随后前殿阶上便缓缓出现几道身影，正是叶家众人。

叶一祺首次来到九宵宫，似是有些好奇，不由左顾右盼，低声问道：“这阶旁每隔三步便是一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