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斗法

楚云澜几乎已经认定了、楚安鸾是看好公子中的某个人，要借着这个机会推他上位。

给未来新帝一个无法拒绝的恩情，楚安鸾实在没有不这样做的理由。

但楚安鸾的回答却出乎楚云澜的预料，安鸾说道，

“云澜姐姐，这样大的功劳，为何要给别人做嫁衣？咱们自己调查、自己得到父皇的奖赏不好吗？”

楚云澜没想到安鸾居然是这样想的，忍不住问道，“皇上的奖赏虽好，但再好也不能保证你在往后的日子能过得好。”

楚云澜说得隐晦，真实要表达的意思是，不管皇上给楚安鸾如何丰厚的奖赏，一旦皇上驾崩新皇登基，都无法庇护到她。

而若是站队新帝就不一样了，有了从龙之功在身，公主会顺理成章地获封长公主，依旧锦衣玉食、受尽恩宠。

楚安鸾却是笑了起来，“云澜姐姐，有什么不一样呢？”

楚云澜被问的有些懵，不一样？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可太多了。

不等她解释，楚安鸾就继续说道，“就算本宫帮了某个人成为太子，他就一定能顺利登上皇位吗？下毒、刺杀，随便出点儿什么事可能人就没了。”

“云澜姐姐知道本宫的小外甥吗？是大皇姐的孩子，本宫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就因为父皇赐他楚姓，他隔了两日便吃糕点噎死了。”

“本宫帮了其中一个，就是与其他所有人为敌，只要他没有登上皇位，那登上皇位的其他人会放过本宫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本宫帮助的人真的顺利登上皇位，他就一定会念着本宫的恩情吗？不还是要去赌他的良心？”

“赌一个帝皇的良心，这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吗？”

楚云澜听着安鸾的分析，根本无法反驳，只能挣扎说道，“帝皇未必就没有善心，当今圣上就格外仁善。”

“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有几个如父皇一般？若是新皇仁善、本宫什么都不用做他也会善待本宫，若是新皇狠戾、那不管本宫做什么，他也不会放过本宫。”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本宫还是觉得握在手里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见安鸾如此坚定，楚云澜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公主所言甚是。”

楚安鸾与楚云澜相视而笑，她说这么多，就是担心楚云澜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下注某个公子，所以说服楚云澜站队某个公子其实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好在楚云澜不是固执的人，说明白后就认同了她的观点。

现在这种各方相争的局面、对楚安鸾来说是最有利的，她还不想打破平衡。

两人很默契、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发放粮食，甚至面对衣衫褴褛的灾民都没有再问一句田地的事。

等着明天去调查清楚就好，没必要在现在引人瞩目。

天色黑下来后，楚安鸾和楚云澜便回去吃饭休息了，倒是那些公子、为了展示自己不畏辛苦，连饭都没有吃、互相攀比着一直发到半夜才停下。

楚安鸾也没有忘记自己答应那老伯的事，让侍卫送了两份粮食给那老伯，并且告诉他明早继续在后门等着，办完事他能拿到三袋粮食。

老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只希望这样的才差事每天都能遇到。

次日一早用早膳时，公子们满口谈论的都是灾情的事。

其中有人提出，有灾民发现这里发粮、便排了一次又一次的队，甚至有身强体壮的偷偷插队、拿了好几分粮食，因为别人打不过他也敢怒不敢言。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楚洛衍那一派的，明显是在搭梯子。

而楚洛衍也不负众望，开口说道，“冀州还算富饶、其实这些灾民本是良家子，昨日放粮时，我见好多灾民手上都拿着地契。”

“不想着，不如就让他们以地契为凭证，每天只可领一次粮食，领完便在地契上做一个标记，不许再来领。”

楚洛衍说的没错，这些灾民大多都有地契，因为不管是田地还是房屋，都是不行的重要财产，就算是逃难也不可能丢掉。

就连之前那位老伯，眼见着洪水来了，带着子女妻子逃跑，也不忘先把地契银子带在身上。

地契无法伪造，用地契来作为身份证明也确实可以，但也有弊端。

楚安鸾想着楚洛衍提出的办法有什么漏洞，但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根本不用她说，楚沉舟呵呵嗤笑了两声，“若是百姓手中的地契遗失了该如何？不给粮食任由他们饿死？若本身就是奴籍、根本就没有地契怎么办？”

楚洛衍冷冷地看了楚沉舟一眼，要问他真实的看法，救灾救灾、本就救不了所有人，和那些流民、奴仆相比，自然是先救良家子，没有地契的就任由其自生自灭罢了。

但他肯定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如今圣上是出了名的慈悲、他这样说肯定会惹皇上不喜，而且也不符合圣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