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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器胡乱地滚在操作台上。
“韩教授,我有点想和你在一起。”
楼月这样说的时候,她正像猫一样蜷缩在韩韧的怀里,双眸轻阖着,长睫徐徐覆在眼眸之上,是一张最恬淡不过的脸,韩韧无法从中看出任何告白时该有的紧张与羞涩。
他觉得他听错了,于是韩韧没有说话。
“我是说真的,”楼月轻轻动了一下,脸颊蹭过韩韧胸前干燥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挲声,“但我总觉得是吊桥效应。”
她整个人都很轻松,像是被撸顺了的娇气小猫。
韩韧忽然有些气恼她,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人可以随便甩出一句告白,却又漫不经心地对待它。
“你刚才说你想我和我在一起。”
“我是这样说了,但我的重点是吊桥效应,你不觉得Omega每一次被迫发热……”
“那就在一起吧。”
韩韧快速冷静地说道,让楼月微微发怔,她睁开眼,轻轻将韩韧推开,用陌生的目光重新打量着韩韧。
“你说,我们在一起吗?”
“是。”
楼月原本是想要回绝韩韧,但话到嘴边,她才发现自己说不出口。每一次注射之后,她会变得格外敏感脆弱,每一次都需要韩韧的怀抱才能让她恢复平静,可以说,韩韧在她心跳加速的大冒险中,承担了安全绳索的责任,长此以往,楼月很难不对他产生依赖。
但那毕竟不是爱,楼月心里清楚明了,但因为她暂且还离不开韩韧,因此楼月也没法拒绝韩韧。
她答应了韩韧,但下一刻她就快速地说道:“拆除腺体是必要的,一个再坚强的人都会对给自己止痛的医生产生好感,而当这位医生成为他疾病痊愈唯一的希望,他人生的唯一救赎,那么病人就会分不清感激与爱。”
楼月说完,才发现韩韧没有拿起本子记录,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
楼月有些尴尬:“我说错了吗?”
“没有。”韩韧说,“我只是想要接吻。”
他直率的话让楼月稍许感到了困窘,尽管她一直都知道韩韧并不是一个懂得委婉的人,但在这样的事上都如此不加收敛,还是难免让她产生了些许难为情。
“在这里吗?”
冷冰冰的实验室,空气中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与浪漫毫无关联,正常人怎么会想在这种环境里接吻。
“我想要你吻我。”
韩韧说着,单膝跪在了实验台前,那是个极其标准却古板的骑士礼,楼月穿着裙子坐在操作台上,像是刚从睡梦中清醒的女王,睡眼惺忪地接受了来自骑士的讨好。
她的裙摆轻盈地贴在操作台上,两条纤细的长腿荡了下来,韩韧轻轻握住一只脚的踝骨,不怎么重的力道却让楼月感受到了些禁锢,她微微皱眉,就见韩韧捡起一只鞋,替她套上,修长的手指拉过鞋扣扣上。
做完这一切,韩韧便不说话了,他捧着楼月的脚,看着她,颈线拉直,青筋微绽,衬得颌线修长。
“好吧。”楼月在心里说,她确实没法拒绝韩韧,他这副样子,会让她想起那条被她做出标本的德牧,它永远会用湿漉漉的目光望着自己,时刻准备为她服务,也时刻准备接受她的亲吻。
楼月双手捧起韩韧的脸,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个吻,青涩又生疏,一触即离,只留下柔软的印象。
楼月看了眼韩韧:“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韩韧当然不会拒绝她,于是他们第二次接吻,这一次,无师自通,一个才刚分清油门与刹车的新手,瞬间挂挡飙上了两百码,他们好像亲吻过无数次一样,纠缠,较劲,亲昵,角斗,整个实验室都充斥着啧啧的水声。
楼月觉得她的舌头,牙龈都在发麻,她率先败落,却还是被韩韧握在手里,完成了最后一个长长的亲吻。
韩韧最后与她分开时,说:“我爱你。”
呼吸将他的喟叹送到了楼月耳边,她对这个告白不是很在意,只是笑了笑,道:“我们的程序反了。”
她的两只脚穿好了鞋子,她便轻盈地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准备回家,因此她没有看到韩韧哀怨的目光。
她还没有说‘我爱你’,韩韧想。
楼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韩韧谈起恋爱,她并不觉得这段恋情特别美好,也不觉得它不够美好,她只是很普通地在经历着一件名为恋爱的事而已。
她向好友打听,一个合格的恋人会选择怎样的约会地点,又该如何应付恋人之间必然产生的相处间的矛盾,她认真的模样像是在做什么攻略,多多记着‘种草景点’,默默删去‘拔草餐厅’。
然而韩韧并不是任何一款可以简单归类的恋人,他在他们恋爱的第一天,询问楼月:“你最后把那个德牧标本找回来了吗?”
楼月道:“当然。”她抬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尾戒,“我不能让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