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为虎作伥
众捕快的身影倏然停滞,喊打喊杀的刀棒倏然闭口无言。
捕头薛一仁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个狗吃屎。
范建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没有瞧清。
但范建斗大的人头骨碌碌滚落,所有人都瞧得真真的。
软弱可欺的陆二毛,突然间变得如此可怕,莫非众人都困在了噩梦之中?
高聪唉声叹气道:“老父台,你瞧……”
王辰观勃然大怒,威严满布,呵斥道:“大胆刁民,竟敢藐视王法,擅杀衙役,你可知这是诛灭满门之罪吗?”
赵瑜还残存着陆二毛的记忆,记得范建等捕快是如何敲诈勒索吸骨髓,记得柳儒卿这个贪官是如何横征暴敛要人命。
当地百姓都把柳儒卿称为柳扒皮,个个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只怪老天爷不开眼。
听到柳儒卿居然有脸说什么王法,赵瑜手拿斩仙飞刀,忍不住哈哈大笑,朗声道:“县太爷乃是朝廷命官,不是豪门鹰犬。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为虎作伥,肆意妄为,还有脸提什么王法?”
柳儒卿将一双老鼠眼一竖,放出了颠倒黑白的惯用文章,威严而喝:“咄!你私闯民宅,劫掠银钱,抢夺婢女,残杀捕快,罪证确凿,还敢抵赖?本官今日要为民除害,将你明正典刑!”
高聪心内暗喜,同时也在滴血:“六成家产做饵,总算套得柳老狗出手。柳老狗是朝廷命官,赵瑜若敢反抗,那就形同造反,再无生路。赵瑜便多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与整个朝廷对抗!只可惜了我的家产,就这样白白送给柳老狗了!”
赵瑜听说过指鹿为马的典故,但亲眼见到这等厚颜无耻之辈,真是怒发冲冠,气极反笑:“柳扒皮,你残暴敛民,作威作福,以为真无人能收拾你吗?听好了,今日就是你死期到了!”
“死到临头,兀自夸口,一个布衣,还想翻天吗?”
柳儒卿是筑基二阶,修为远高于赵瑜的炼气八阶,又仗着有官袍在身,居高临下,是以有恃无恐,手中凝练出“修罗八指”真气,红光八道,猝然袭击赵瑜。
赵瑜眼疾口快,直接发起挑战:“你们众人,全都请来和我对对子!”
修罗八指的劲风即将扫到赵瑜,突然烟消云散,而赵瑜与柳儒卿、高聪等在场诸人都被包裹在对立的两团光壁之中。
柳儒卿气极反笑:“连功名都没有的刁民,竟敢和本老爷对对子,真真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县衙师爷王一凡赶紧溜须拍马:“刁民怎知县尊乃是对对子的祖宗,双目闭塞,双耳不闻,不知天高地厚,怎知县尊大名响彻宇宙之间?刁民自寻死路,却为县尊的功劳簿上多添一段佳话,妙哉,妙哉。”
薛一仁等也是连声附和:“是极是极,县尊出马,天下无敌。刁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关公门前耍大刀,那不是主动找死吗?”
柳儒卿哈哈大笑,得意非凡,一双老鼠眼睨天,一把老鼠须着地,仿佛世间独他一人。
高聪却是如临大敌,小心翼翼提醒道:“老父台,赵瑜这小贼还是有点斤两的,拥花公子、徐解元、董太守都败在他手上,他现在又是这样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不可轻敌。”
王师爷立时扬起头,瞪了高聪一眼:“高员外,有人是银样镴枪头,有人是架海紫金梁,岂能混为一谈?”
柳儒卿亦是冷哼一声,满脸倨傲。
他口上虽然尊敬宋思轩,但那是给集雅轩面子,可不是真敬服宋思轩。董旭虽然是知府之尊,但已经垂垂暮已。至于徐晓云,连进士都没有考上,哪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高聪不敢再说,心内却有些焦急。
高聪是亲眼见证过赵瑜手段的,之所以敢大摇大摆站回到赵瑜面前,赌的就是赵瑜不敢反抗朝廷命官。
可现在赵瑜胸膛挺得笔直,脚步站得从容,威风凛凛,目空一切,实在看不出赵瑜有丝毫害怕的地方,不由得高聪不生出后悔之意:“哎,只怕我下错注了!我该去京城投奔我儿,为何要心急报仇呢?赵瑜既敢公然与我作对,又岂会怕朝廷命官?”
赵瑜听着柳儒卿等人自吹自擂,也不着急,只在脑中琢磨着第一个上联,修改着第一个上联。
他已经有了绝妙的构思,所需要的只是细密完善而已。
等到檀香过半,等到柳儒卿满不耐烦,等到高聪担忧中又燃起希望,赵瑜终于开口了。
“狗官,我的上联是:本非正人,装作雷公模样,却少三分面目。你对吧。”
柳儒卿一听这个上联,不由得仰天而笑:“还以为是什么精彩上联呢,原来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上联。就凭你,还敢与本官对对子,真是不自量力。”
王师爷也是摇头晃脑,不屑一顾:“这样的上联,就连学生都轻松可破,县尊如此天才,更是小菜一碟了。难乎哉,不难也。”
赵瑜冷笑道:“夸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