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才子

耐人寻味了。

徐晓云虽然没有像王静安那样总结出“有我之境”的理论，但他能够清楚感觉到下联的手法与上联如出一辙，仿佛赵瑜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恰能够正中痒处。

他越发佩服起来：“赵兄大才，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瑜只好再一次谦虚：“过奖了。”

这世上许多客套，在别人看着是好笑的闹剧，在当事人却没法避免。

一个是真心夸赞，一个是真心谦虚，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像人生总会带点没奈何。

好在徐晓云及时转换了话题，斟酌着问道：“据说赵兄先前是做买卖的，所谓大隐隐于市，赵兄的学问想必是得自市井烟火吧？”

赵瑜早就想好了说辞：“实不相瞒，我昨日喝醉跌入水中，恍惚中如见神仙，醒来后方知我是不是我，才明白自己是赵瑜而非那卖炊饼的陆二毛。而一切对联诗词学问，都是神仙所授。”

徐晓云察言观色，完全没感觉到赵瑜语声中的感激之意，知道赵瑜所说不过是推脱之辞。

不过，他对于赵瑜来历仅是好奇，也没必要寻根问底，便又转变话题道：“赵兄若有闲暇，一定要到隔壁琴台府箫剑山庄小住几日。

敝处虽陋，有园林可以散心，有花鸟可以怡情，有佳丽可以娱目。呵，不是小弟自夸，小弟府中丫鬟婢妾，比拥花公子之所谓名花，并不逊色半分。说到这个……”

徐晓云将折扇轻摇，嘴角透出一丝神秘笑容，话题又是一转：“还有一桩趣事。小弟有一嫡亲妹子，不但倾国倾城，更兼才学无双，一向是眼高于顶的。

先前宋思轩还派人求亲，要娶我小妹为正妻。以家世与人品而论，宋思轩本是我妹夫的不二人选。

谁料我小妹满脸鄙夷，说宋思轩的妾室无一个有绝代风华，说宋思轩眼界太低，又说宋思轩徒务虚名而根底浮躁，说宋思轩才识不足，总而言之是不配当她夫婿的。

随后我小妹又出了个联题给宋思轩，宋思轩果然对不出来，当时闹了好大一个笑话。

这桩亲事自然告吹，而我小妹也越发骄纵，口口声声要嫁天下第一才子，骄傲的什么似的，越发师心自用，不但是我，就连我爹娘与几个哥哥都管不了她了。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孩子这样目空一切，毕竟与闺训女诫有违，偏偏又没人管得了她。

哎，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赵兄倘能光临寒舍，还请露上两手，让我这个坐井观天的小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