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获好大

宋思轩败而不馁，第三道题依旧出得很有水平。

赵瑜不由得兴起惺惺相惜之感，对这位拥花公子刮目相看起来。

只不过，惺惺相惜并不会让赵瑜主动认输。

第三题的胜败无足轻重，但赵瑜也不会为了成全宋思轩的脸面而故意相让。

宋思轩有宋思轩的骄傲，赵瑜也有赵瑜的骄傲。

既然宋思轩要决斗，那所有的苦酒就该宋思轩喝下。

这也是对宋思轩的一个教训。

“春欲暮，思无穷，应笑我早生华发。”

这个上联显然是个集句联，而且是相对少见的集词的上联。

春欲暮，思无穷，出自温庭筠的《更漏子·虚阁上》：“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

应笑我早生华发，出自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宋思轩连败两场，自伤怀抱，触目惊心，这一句“春欲暮”可谓贴切。他自得意之巅跌落，自嘲反省，欲笑实哭，正切合了一句“应笑我早生华发”。

以此情境之下，想要对出一个合适的下联，确实颇显难度。

格律诗大体只有那么几种平仄格式，但词是音乐文学，因声以度词，审调以节唱，因为词牌的不同而有许多种平仄格式。

甚至同一种词牌，也有大量的变调与分歧。

比如大名鼎鼎的《水调歌头》词牌，光是首句格式，就有“仄仄仄平仄”、“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仄”、“平仄平平仄”、“平平仄平仄”、“平平平仄仄”等多种主流格式，此外还有不少零星的格式。

正因为词的平仄千变万化，所以历来集词的对联数量不多，也没有几个能够在声律上完全合规的。

所以，在本身集句联会放宽的基础上，集词的对联在声律上更为放松，不会那么严苛，最关键还是要展示新内容，新意境，使上下联意境和谐，浑融一体。

换言之，看上去集词联在要求上简单了，但其实在标准上是更严格的。

这也是历来没有多少好的集词对联的原因了。

如今赵瑜要对出宋思轩的上联，必须要满足三个要求。

第一个最基本的要求，下联要全部出自词作。

如果是个人创作，或许还可以选用诗句或者文句，但现在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决斗环节，不用词句就怯场示弱，直接就输了。

第二个要求，整个下联要像上联一样连贯流畅，几个分句之间要有内在联系，而不是断裂无章，不是随便拿几个词句凑在一起。

第三个要求，下联要带点弦外之音，要像上联一样针对眼前说话。

上联主要抒发了宋思轩对对子落败后的自嘲心情，下联该说些什么呢？

赵瑜右手摸着下巴，往宋思轩脸上看了看，又往宋思轩的那群莺莺燕燕看了一圈。

赵瑜看到了八个姨太太眼中的爱恋，当即胸有成竹，笑道：“下联又有何难呢？我的下联是语已多，情未了，问何人会解连环？”

春欲暮，思无穷，应笑我早生华发；

语已多，情未了，问何人会解连环？

宋思轩的眼睛射出光来。

八个姨太太的脸上却透着惭愧的红，纷纷低下了头。

这个下联真的太绝了。

语已多，情未了，出自五代词人牛希济的《生查子》：“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问何人会解连环，出自辛弃疾的《汉宫春·立春》：“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

利用自对规则，春欲暮与思无穷自对，而语已多与情未了自对，对仗天然工整。

稍显瑕疵的是“应笑我”与“问何人”有些对不上，略显美中不足。

但由于是集词句之作，赵瑜没替辛弃疾改词句，这点小瑕疵就算不管，也不会影响整个下联的精彩。

因为赵瑜的下联站在宋思轩的角度出发，说宋思轩的美人们一个个都含情脉脉望着宋思轩，虽然此刻无声，却包含千言万语，让宋思轩感慨万千。

只可惜，在此对对子决斗的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佳人能够帮助宋思轩战胜赵瑜，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九连环，替宋思轩分忧解难。

所以宋思轩会感叹“问何人会解连环”，这里的“何人”，不但指八个姨太太，也包括了宋思轩自己。

这样的下联，在情境上与上联是一脉相承，不可割裂的。

而且下联也隐约透露了赵瑜不可战胜的言外之意，体现了赵瑜的自信与揶揄，

也因此，下联用在这个场合，就是无敌之作，让宋思轩心服口服，让一众美女羞愧难当。

“啪嗒！”

赵瑜的手上又多了一块玉牌，紧接着玉牌变成了金牌，而宋思轩的全身也被一团红光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