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烟的打算

沈梨坐在雅间，也是听到了孟津的话。

看来柳慕梅也是初步成功了。

台上，柳慕梅半低着头，抱着琴出来，月海清辉的琴身由冰寒玉浅浅的包裹了一层，琴弦更是紧致清透，白色与绿色的杂糅，看起来精致又不失典雅。

柳慕梅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绿色的翠烟衫，素白纱衣轻披在外，面上的妆也是清透浅薄的，胭脂点面，倒是多了几分清冷之感。

她走上前来，盈盈一拜，却不说话。

众人正疑惑间，柳慕梅身边走上前来一个婢子，“公子安好，我家姑娘是柳慕梅，坏了嗓子，不便说话，向您问好。”

美人清冷，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让不少人都心疼起来。

本是美人，只可惜坏了嗓子。

孟津看着她手里的琴，出声问道：“姑娘手中的琴可是月海清辉？”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她手中的琴，确实是月海清辉。

沈梨的琴，就是用这床琴，沈梨名动京城。

“那琴一看便知是沈姑娘的啊。”

“确实是好琴。”

“沈姑娘的琴怎么会在这位姑娘手上？”

柳慕梅有些紧张，她今日的打扮可谓费尽心思，却仍然不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吗？根本不关心她的别的，一上来便问她的琴。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那婢女道：“若公子不嫌弃，我家柳姑娘可与公子到客房去，在台上不便多叨扰。”

众人一听也明白了，这就是冲着孟津去的。

孟津在雅间却是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什么，他对台下道：“还请姑娘上来一叙。”

柳慕梅眼睛一亮，福了个身子就下去了。

身旁的如烟从头被忽视到尾，她也气冲冲的下去了，这个柳慕梅，当真是好手段，她正想着虽然她长得好看，但是她坏了嗓子，一旦开口，必然会遭人嫌弃，却不想她直接让婢子替她说话。

真是狐媚子！

不就是靠着沈梨的那床琴吗？又不是她自己吸引到孟津了。得意什么？！

两人走下去遇到了刘妈妈，刘妈妈笑的合不拢嘴，一天之内，她春仙苑的两位头牌都被达官贵人请过去，先是沈梨，又是柳慕梅，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梅子，快过去吧，孟大人在等你呢啊，小心伺候着，可别说错话了啊！”

“诶。”柳慕梅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刘妈妈本来其实对柳慕梅不抱太大希望了，毕竟谁也不想找一个坏了嗓子的姑娘作陪。没想到靠着沈梨的琴，居然让京城权贵孟津注意到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跟在柳慕梅后头的，是面色不太好的如烟。

她画着浓妆，眼中的嫉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刚才在台上硬着脸陪笑，现在下台了自然是一点都装不下去。

刘妈妈只看了一眼便道：“以后看见梅子就少说点话，再找她麻烦，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一直知道柳慕梅坏了嗓子以后如烟总是明里暗里给柳慕梅使绊子，但是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她从来没想过柳慕梅能翻身。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孟津就算因为嗓子没看上柳慕梅，可是肯定也会关照。

如烟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妈妈！她哪里有我好了？不就是凭着那床破琴才得了孟公子的注意吗？她也配？”

刘妈妈瞪她一眼，“她配不配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孟公子说她配就是配，你做不到像沈梨一样，若是能像她一样，我也不会这么说你了！”

如烟不服气，“若不是沈梨，她怎么可能踩到我头上去！”

“我警告你，你可不许再有什么坏心眼儿了，不然我有你好果子吃的！”刘妈妈原来也许不在意，但是现在柳慕梅身价不一样了，可不能再由着她胡来了。

刘妈妈说完就招呼客人去了。

如烟在刘妈妈背后恨恨地盯着，沈梨压她一头，柳慕梅如今也攀上了孟津，只有她！她什么都没有！

说到底，刘妈妈不愿意把她引荐给真正的达官贵人！

来春仙苑的人这么多，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刘妈妈从来没叫她作陪过，明明她才是在春仙苑待的最久的，就连已经赎身的如画都不如她来的久，她却连正儿八经的头牌花魁都没当过……

如烟心里委屈极了，她在春仙苑练舞，唱曲，都很卖力，甚至还给不同的客人陪过酒，却从来没有被认真对待过，她原来一直把刘妈妈当成亲人，可是现在柳慕梅一得势，她就把自己抛到脑后去了，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她不能坐以待毙，大好的年华，她不能就浪费在这里陪笑，跳舞，守着一个不可能得到的花魁位置，她要自己争取！

若是刘妈妈不给她机会，她便自己去争取！

春仙苑的客人那么多，她总能挑到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