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这天晚上之后,云忱音果然不能出院门了,虽然如此,下人们却送来许多珠宝首饰,以及一些皇家名单和材料,态度拘谨而恭敬,看来景衔青定是放出一些话了,才使得这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们转变了态度。
但是这又怎样呢,失望已经攒够,她已经失去了对那人的信任。
——
因为舟山祈福的事情,景策这几日回来的都很晚,刚到府中,心腹就将今天云忱音被软禁的事情告知了他。
景策匆匆到家,甚至未曾坐下,便转道去了云忱音那边。
只是到了院门口这才想起,此时已经太晚,做什么都不合适,于是他又掉头往回走,边走边吩咐道:”告诉殿下,我明日告假半日,处理一些琐事。“
心腹知道他说的琐事是什么,不敢多嘴乖乖应下。
而后想起另一桩事情,琢磨了一下禀道:“主子,今日少夫人对公子说要和离。”
景策身形一顿,夜色完美的遮掩了他的神情,心腹亦不敢窥探他,将头埋的更低了。
“她真的说要和离?”
“是的,属下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安排的事情,可以提前开始了。”
“遵、遵命。”
——
这日微风和煦,露水芬芳。
景家的车马已经驶入舟山官道,再往前几里路,车道更陡,车马便无法再往前,需得众人下车步行了。
巧得的是,在山拐角处,景家车马遇上了上官家的车队。
上官家的车队从此处一直延绵至山脚之外,一眼望不到头,最前端是开路的府兵,中前端就是上官大人及其家眷,车厢颜色淡雅低调,马车顶部四角挂着的却是千金难求的流觞金穗,随着马车前行,金穗熠熠生辉,让人望而生畏。
仅仅一个马车,就将上官家与景家的身份地位彻底拉开,景家所有人都被迫靠边让道,就连常年不露面的老太爷,都撩起车帘,准备随时接待上官家的人,可惜上官家的车队并未在景家车队前停留,老太爷的帘子掀了个寂寞。
“停一下。”
就在这时,前方上官家车队中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是上官书兰的婢女,不知说了什么,车队中走出几位府兵,护送着一辆马车脱离了车队,剩下的车队继续前行。
那辆马车行驶到景家车队前,帘子撩起,正是上官书兰,她淡淡浅笑,与老太爷寒暄了一阵后忽然道:“书兰此行甚是无聊,不知忱音妹妹可在,让她过来与我聊聊天如何?”
景夫人与云忱音共乘一辆马车,方才她被声势浩大的上官家车队震惊到了,联想这么些年上官书兰与景衔青的情谊就这么没了,她好大一个豪门贵女的儿媳就这么没了,再看看一旁闷不吭声的孤女云忱音,心口呕得直犯苦水。
所以上官书兰此话一出,景夫人直接替云忱音回了:“当然可以!你们都是同龄人,定是有许多话题可聊,她若是能为你解一时之闷,也算她的荣幸。”
她那模样,仿佛青楼上挥着手绢的老鸨,云忱音便是那准备待客的妓子,形象极了。
云忱音冷哼一声,景夫人愿做老鸨自己去做,莫要来挨她。
她直接回拒:“路途遥远,我晕马车,吐在你车上就不好了。”
景夫人:“胡说,这一路我怎没见你吐过?”
云忱音忽然用手帕捂着口鼻,一阵作呕起来:“呕……现、现在呕……现在就要吐呕……”
景夫人被她吓到了,急忙远离她,上官书兰的淡笑也僵在脸。
车队前骑在马上的景衔青看到一幕,有些呆呆的望着云忱音,这样的云忱音,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还是他没有恢复神智之前,他们一样的天真无虑,自由畅笑。
而另一匹马上的景策,谁也没发现他的嘴角稍稍勾起,眼底洋着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峰后忽然闪过一阵刺眼的白光,碎石惊天动地的落下,众人大惊失色,下人们四处哄散,碎石冲乱了车队,惊扰了马匹,砸坏了许多马车,景策下意识寻找云忱音的身影,发现她和景夫人一起被护在府兵之中,稍松一口气。
“保护老弱及女眷,留一小队查探地形情况,其余人向山下退。”景策冷静布置,“所有人,速度!”
他的声音浑厚又冷静,很快众人在他的带领下有序撤退。
景衔青遥遥的望了眼落石的山峰,忽的双眸微眯:“有人!”说罢他调转马头,朝那个方向跃马扬鞭而去。
而混乱中的上官书兰,不知不觉的靠近了云忱音的保护圈,当云忱音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官书兰已经贴在她的耳边,似穷凶恶鬼般低语:“我说过,我讨厌你。”
云忱音一惊,动作快过大脑朝一边迅速闪躲,谁知那边正巧就是景夫人所在,她非但没避开,反被景夫人推了一把,朝上官书兰倒去,几乎就要与上官书兰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