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混乱

直到晚上，宫里都异常的安静。

祁洛想着，裴渡的告诫，皇帝的安排，清水县的妖物，还有穆青霜种种刻意的接近，一切都好像紧密联系，而又令人匪夷所思。

时间流逝，长夜将尽，黎明已至。

祁洛隐隐感到不安，上午，祁洛离宫前往国师府中。

祁洛入府求见，裴渡出门来迎，请祁洛到正厅就坐。

裴渡似乎知道祁洛为何而来，率先开口道：“殿下，你如何选择如何面对，臣终究无法左右，殿下跟随本心就好。”

祁洛发觉裴渡或许不会告诉他更多了，便问他能否见见穆青霜，裴渡当即差人去叫。

不一会儿，穆青霜款款而来，面色憔悴，却仍是美丽得体。

裴渡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

裴渡离开，祁洛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穆青霜眼眶微红，让人心生怜爱，怯懦道：“青霜久久离家，思念父兄，又听闻兄长在除妖过程中受伤……”

“青霜只恨，恨自己没有陪在他们身边。”她拿起一块帕子轻轻拭泪。

祁洛哪里会哄女孩子哭，只好在她耳边说“你不要哭了”“你的父兄一定没事”这样的话。

那自然是见效甚微。

穆青霜低声啜泣，祁洛无可奈何。

只好道：“我陪你回清水县看看吧。”

“当真？”穆青霜抬眸，湿漉漉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当真。”

“殿下……”穆青霜扑到祁洛身上，猛地抱住了他。

祁洛本能地想推开她，但又出于同情，没能下手。

很久，穆青霜才缓过劲来，后退几步松开祁洛，抬起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青霜失礼了，殿下恕罪。”

祁洛无奈摇头，“没事。”

“那我们何时出发呢？”穆青霜满怀期待，想来那必然是越早越好。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好吗？”

“好。”

“那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早我来接你。”祁洛安慰道。

穆青霜重重点了几下头，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侍女将她送回房间后，祁洛去与裴渡道别。让他意外的是，在他印象中一向洒脱不羁的裴渡，竟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万事小心。”

祁洛回到宫中求见皇帝，可情况同昨日一般，二人隔着屏风交流。

祁洛说他们准备明日一早出发，但皇帝好像早有预料，只叫他早去早回。

皇帝时不时咳嗽几声，声音也很虚弱，祁洛有些担心便询问皇帝身体状况，但皇帝似乎不太想说，只道一切都好，勿要挂念，便叫他退下。

祁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总感觉脑子里面很混乱，明早才出发，想来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午后便到郊外马场找李之翰去了。

李之翰闲来无事，骑着马四处转悠，后面还跟着一个下属，时不时陪他聊聊天解解闷。

祁洛骑着马追上他，在他身边慢下来，跟着他的速度走着。

李之翰有些意外，“六殿下不陪两位美人，怎么出来找我了？”

祁洛“哈哈哈”笑出声来，玩笑道：“你李大公子可不就是全都城最大的美人吗？”

说完，祁洛策马向前跑开。

“说的什么玩意！”李之翰暗骂一声，追了上去。

“驾!”

二人你追我赶，在马场上跑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停下。

从马上下来，二人并排躺在地上，午后的阳光还有些刺眼，二人不禁眯上了眼。

“我明天还要再去一趟南境。”祁洛若无其事地说着。

李之翰扭头瞟了他一眼，随后又转回去，“怎么？去找沈小姐？”

“不是。”祁洛答道，“青霜思念亲人，我陪她回去，还可以看看那边妖邪祸乱之后百姓生活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哟，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李之翰语调慵懒地嘲弄了一句。

祁洛忍不住笑了笑，伸脚往旁边踹了一下。

“你又知道了？”

“行行行。”李之翰也是无语，又问，“那你就告诉我，你去不去找沈暮阳？”

祁洛弱弱说出一个“去”字，李之翰得意地笑了笑，没再追问什么。

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他们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久而久之，竟生出零星困意。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钟意暮阳，而不是穆青霜的呢？”祁洛突然有些好奇，毕竟李之翰与这两位也不过仅仅只见过一面而已，加之近来宫中流言，实在是混淆视听。

“很简单啊。”李之翰闭着眼睛，道，“沈暮阳吸引你，穆青霜勾引你。”

“就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