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靖城王万万没想到,这次进京,一上来就成了众矢之的。
参加宫宴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众人便认为是他杀了庆王世子谢嘉佑,以及上一世的谢子羲。不仅如此,他还不得不交出一座金矿的家底,才能换得表面上的体面。甚至突发意外,让乔家和谢嘉行联了姻。
此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交出去的金矿,靖城王捂住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
那可是一整座金矿啊,能养活多少兵马,买通多少细作啊,说没就没了。
没了!
并且,这仅仅只是刚开始,一切谋划尚未布局妥当,他们便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如冰水浇头、当头棒喝,令靖城王背脊发凉。
这一世,终究不一样了。
除夕宫宴在众人食不知味……哦不,醉生梦死的情况下,浑浑噩噩结束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回去后,谢嘉行和乔家的联姻提上日程,众人感慨,乔家不愧是乔家,依旧心存攀龙附凤之志,哪怕与谢子羲分道扬镳,也要攀上新任储君。
靖城王越想越辗转反侧,按耐不住,于是召集乔温瑜,商议眼下处境。
“乔太傅,你我设立圣莲教,目的就是为了将众人目光引到谢明时身上。可如今,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众人便怀疑是本王害死了谢嘉佑,本王背了好大一口黑锅,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静室里,幽幽火光照亮狭小空间,石壁上青苔覆盖,显然许久无人清理了。但此时此刻,乔温瑜、靖城王和秦嫣然齐聚一堂,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牵扯到一起了,给这间小小静室带来了不同寻常意味,显得中间石桌上雕刻的舆图更加诡异。
而最诡异的还是站在阴影里的黑袍人,他全身上下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存在感极低,若不仔细看,恐怕还以为灯火投出来的影子。
浮艮乘,圣莲教教首。
明面上,就是他自称谢明时,害死了庆王世子谢嘉佑。
但实际上谢嘉佑的死与靖城王毫无关系。
这一世之所以与乔家合作,不过是看在上一世亡国时大家都沦为了炮灰的份上,这一世结党营私……哦不,抱团取暖罢了。
乔温瑜一直身在京城,表面平静下的暗流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却没有提前告知靖城王,好让靖城王有所准备。
甚至,乔家和谢嘉行联了姻。
反应过来的靖城王忍不住怀疑乔温瑜是不是想两边都讨好,最后无论谁赢了,他乔家都不亏。
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
乔温瑜神色疲惫,眉眼间沧桑掩盖不住,赐婚圣旨已下,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像燃烧到尽头的蜡烛,行将就木,“不止王爷遭人算计,乔家亦是他人手中棋子。茹雪正值韶华,却被迫委身于谢嘉行,我咳咳咳咳咳……”
他话未说完,便捂着嘴一直咳嗽,待稍稍平静下来,只见洁白的帕子上猩红一片,见血了。
然而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将帕子拢进袖子里,双眼更添几分浑浊。
靖城王皱眉,“你是说,我们都被人算计了?”
乔温瑜垂着眼,盯着石桌上的舆图说:“自大渊时光回溯后,那谢子羲就性格大变,不仅忘记了前尘过往,甚至连杀父仇人游望之都不在乎了……我怀疑,是游望之狸猫换太子,演了这一出。”
靖城王端茶的手一顿,表情有些荒谬,“你是说,现在皇位上那个,不是谢子羲?”
乔温瑜闭上眼,“没错,我在朝为官三十多年,认识谢子羲十二年,他什么样子,我自然是分辨得出来的。现在皇位上那个,已经换人了。”
秦嫣然也说:“乔太傅言之有理,我观那谢子羲确实与上一世不同了,他对妾身极为陌生,仿佛不认识妾身一样。”
要按照谢子羲上一世的性格,见到她受伤,早嘘寒问暖并传召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为她医治了,可是现在谢子羲不仅无动于衷,还对她冷嘲热讽,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若说是装的,那眼中的陌生不似作伪,况且谢子羲演技没那么好,到不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只能说明他真的不是谢子羲。
靖城王放下茶盏,神情晦暗不明,“怪不得游望之故意在本王面前提起他对嫣……罢了,既然他不是谢子羲,太傅可有证据能证明?”
乔温瑜摇头,“并无证据。”
靖城王奇道:“大变活人竟找不出丝毫破绽,游望之当真是手眼通天,本王不信那个假谢子羲一点破绽都没有。”
乔温瑜却道:“眼下我们并无证据,且找证据浪费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清楚那丫鬟自杀用的断心术从何处习来,是否有人指使,又是何人知晓了我们离间谢子羲与孟家的计划,算计了乔家。”
知道谢子羲是假的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