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义,你个昏君也好意思腆着脸称自己重情义。”
谢若玄:“………………”
又来。
他一直知道孟知爻在意他,但没想到,孟知爻竟这般在意他,不止一次在“谢子羲”面前提起他。
原以为孟知爻不过是崇敬他……哦不,崇敬她理想中的谢若玄,好借机讽刺谢子羲而已。可万万没想到,她是真的十分十分十分在意他,三句不离这个话题。
谢若玄怀疑,她讽刺谢子羲只是顺带吧。
谢若玄垂眸看着她,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仿佛在看什么绝世奇珍,“你为何如此在意一个已逝之人?”
某种意义上,他确实已经死了。
尸体葬入皇陵,死得不能再死。
现在还活着的,不过是名为“谢子羲”的昏君罢了。
总不能让大渊再次时光回溯,回到他在位时期。如果那样,他直接亡国好了,不用再像现在这般迂回。
或许是敏锐地察觉到谢若玄有些不对劲,孟知爻忽然警惕,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会是猜到孟阔让她盯着他了吧。
救命,她还没有从霜戈身上学完细作的本领,应对不了盘问啊……
霜戈来到她宫里后,确实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教她,但凡她有不会的地方,霜戈一定会掰碎了解释给她听。但是,细作之学门类杂而精,根本不能速成。她才学了不到一个月,连入门都勉强,更别提怎么糊弄……哦不,应对帝王了。
即使谢子羲是个昏君。
谢若玄说:“我见你三句不离谢若玄,以为你对他感兴趣。”
孟知爻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一时猜不透谢若玄的真实想法。但她见谢若玄神色淡淡的,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便有些落寞道:“谢若玄是大渊唯一的治世之君,如果不是服用了五石散,他说不定能活到寿终正寝,大渊也不用因此由盛转衰……他死得太可惜了!”
谢若玄:“……”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固有一死,不过早晚的问题。”
孟知爻说:“就是可惜!如果他不死,说不定我现在就能见到他本人了!”
谢若玄麻了。
孟知爻又说:“哼,你当然觉得无所谓了,如果谢若玄不死,你哪有机会当皇帝。你现在能坐上皇位,纯属运气好。”
谢若玄垂眸看着她,半晌,才道:“就算谢若玄不死,大渊不到十年也会亡国,这是命数,大渊沉疴宿疾,已无药可救。”
孟知爻生气地反驳,“你胡说,谢若玄英明神武,即使开启不了章和盛世,也能让大渊走向繁荣昌盛,不可能会亡国。”
谢若玄没有与她争论,而是看向不远处摇曳的烛火,声音轻到几不可闻,“你为何笃定他一定能逆转乾坤呢……”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自己都不愿再苟延残喘。”
后一句模糊不清。
孟知爻看不惯他这种颓废丧气的样子,冷笑道:“在其位谋其政,谢若玄一生勤政,功绩斐然,哪像你日日荒唐无道,最后令大渊亡国。少摆出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既享受了万民供奉,就做出点实事,不然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谢若玄:“……”
他嘴角掀起一抹讽意,“若他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他的发妻明昭皇后便不会死了。”
明昭皇后穆有仪,谢若玄发妻。
穆有仪巧手制偶,玲珑心思,做出的偶塑栩栩如生,被誉为京城一绝。章和五年,司隶校尉何崇诬告穆有仪擅自使用厌胜之术,咒杀天子。与此同时流言四起,说穆有仪乃灾星降世,克夫祸国,实属妖女,应施以焚刑。
朝堂上,群臣激愤,“皇后以‘抱霁术’窃取龙运,弱君祸国,资贼二心,还请皇上按律处置,勿伤忠臣之心啊!”
“还请皇上明决!”
随即,一众臣子齐刷刷跪下,场面之壮观,堪比封禅。
抱霁术,厌胜之术的一种,主要可以借运。穆有仪在嫁给谢若玄前,曾有一段姻缘,奈何所托非人,那人谋反不成,举剑自尽。穆有仪说:“那人忌日将近,臣妾想送他最后一程。”
于是便借谢若玄的运,使用了抱霁术。
此借运非彼借运,而是借运强之人的势,令运弱之人彻底断绝王侯命,沦为凡夫俗子。
谢若玄一直知道这件事,并默认了穆有仪的行为。
然而没想到,这件事被传了出去。司隶校尉何崇言皇后穆有仪逼迫他一起施展抱霁术,目的不是为了送前夫一程,而是为了咒杀天子。他不愿与皇后同流合污,便举剑自刎,临死前留下遗书,说自刎只是为了自证清白。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
谁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有人在乎是真是假,他们只知道把穆有仪、穆家拉下马的机会来了。穆有仪二嫁之身,成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