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院深深

任霜月被送来天牢已经小半个月了，他被关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每日的餐食是定点送来，也不知道别人的饭都是什么样，反正他觉得天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甚至还有人每天给他煎药，就是皇帝很奇怪，从来也没说要提审他，也不让别人审，就像把他忘了一样不闻不问。

这期间，李长风有三次想来探望任霜月，都被狱卒们挡在了外面。

王府的书房里，李长风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阵头痛，子荆在一旁为他研墨，见他的笔也停了，似乎是心事很重。

“王爷，可是又头痛了？小的去给您取爽神丹来？”子荆问。

李长风闭目道：“不必了，本王的头痛爽神丹治不好。”

子荆：“那小的给您揉揉，可好？”

李长风摆摆手，无所适从地望着前方，又是出神了好久。王爷的心事，子荆多多少少是能看出来的，不过有些话他不敢说啊。

“王爷！陛下下旨了！”小松跑过来说。

李长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小松：“明日午时，任公子将被问斩！”

“任霜月，走吧？”狱卒打开牢门，对着任霜月说。

任霜月：“你们要带我去哪？”

“哪来那么多废话！”两个狱卒一左一右地把人架了起来，给他套上一个面罩，连拖带拉着就走。

李长风一夜都没合上眼睛。任霜月的命数居然就这样尽了，而他能做的还有什么呢？似乎什么都无法再做了，但是不得不让人疑虑的是，为什么没听说李长泽提审任霜月？这人连审都不审就直接下判决，李长泽绝不是做事这样草率的人。

李长风实在放心不下，午时之前，带着子荆来到了法场，老百姓们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刺客到底长什么样，李长风在人群中张望着，看到一辆囚车缓缓从远处驶来。

“怎么戴着头套啊？”

“戴着头套？这……………”百姓们议论纷纷。

李长风仔细一看，囚车里的人的确是戴着一个头套，头套灰灰旧旧的，只露出两只眼睛，狱卒扯着他脖子上的锁链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还绊了一跤，踉踉跄跄的，模样显得十分狼狈。

李长风是和任霜月在一处呆过几日的，任霜月什么习惯做派，平日里举手投足他多少还是熟悉的，他怎么都觉得这个人不太像任霜月啊！虽然身高身形都差不多，但为什么要戴着一个头套呢？自古以来，除非犯人是皇亲国戚，所以斩首的时候是不方便被百姓们观瞻的，都要跪在围帘里面，可任霜月他不是啊，究竟是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王爷，怎么办呀？我……我们就这么看着任公子………”子荆惴惴不安道。他和任霜月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现在看着任霜月要被斩首，依然觉得心有戚戚，毕竟任霜月是他亲手从悬崖下面拉上来的呀…………

李长风道：“子荆，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你觉得，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任霜月一样吗？”

子荆心想什么叫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他定睛瞧着，观察着那个人跪在那里的样子，两个膝盖不停地发抖，头颅仓惶地东摇西摆，没一会儿，双腿之间的地面都湿了…………

“这…………”子荆也觉得，怎么看都不太像啊！！！任霜月那日被蒋重山拉着跳崖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已经充分说明他不是个会轻易失态的人，现在就算真正面对着死亡，应该也不至于会尿裤子吧？？？

头套突然被摘去，任霜月只感到眼睛完全不能适应，他闭着眼顿默了一会儿，再缓缓睁开环视着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富丽堂皇，这时李长泽缓缓从前门进来，坐在了宝座之上。

原来我是进宫了吗？任霜月低头默想。

“把头抬起来。”一旁的泰公公提醒道。

李长泽道：“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跟蒋重山勾结在一起的？”

任霜月：“回陛下，草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开始跟着江湖人学艺，有些功夫的底子，后来师父因为要躲避仇家，就把我们几个弟子都撇下自己跑了，大概在四年以前，有一次草民在街上被流氓毒打，就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蒋重山救下，他把草民带回去以后，要草民跟着他做事，那时候草民发现，他身边养着几个死士，这才知道他有复仇的计划。”

李长泽：“你感念他对你的救命之恩，所以就死心塌地，一心助他复仇吗？”

任霜月：“是。”

李长泽：“息肌散也是他逼着你服下的？”

任霜月：“他说要建立一个能够风靡京城的戏班，要草民跟着一个师父沿习舞艺，他给草民这种药，说吃了以后能让草民成为最出色的舞者，草民那个时候不知道这种药会致人嗜瘾成性，同时还会丧失生育能力，是草民服用了一段时候以后，他才告诉草民的。”

任霜月被落狱后，李长风派人把顾大夫开的药送来了宫里，还亲自写了一封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