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学生生涯之——刻骨铭心的暑假

在上世纪80年代，学生们是比较幸福的，没有课外补习班，家庭作业也不多，甚至连寒暑假都不会有太多的假期作业。寒暑假作业中最让我们记忆深刻的是语文的作文和日记，每天要写一篇，但当过学生的都知道，在寒暑假，基本上没有哪个学生是按照每天的计划做作业的，快要到上学了，大家才开始通宵达旦的赶作业，给人的错觉是孩子们都是非常热爱学习的，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我也是这些孩子当中最重要的一员。统一发的寒暑假作业早就写完了，但老师布置的其他作业还有好多，后面几天基本上一天几篇日记，为了不让老师察觉出来我们的写作时间，变换这着钢笔的墨水颜色，一天赶十天的日记，内容大多数是晴，今天干了什么事，过去太久了，编都编不出来，也没有时间去编那么多了，基本上就是核桃木改木板——几锯（句）。

在我当学生的十多年里，除了小学几年的暑假生活是比较惬意的，因为我的年龄比较小，当我到了五六年级的时候，暑假生活除了偶尔的开心时间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帮着家里干农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坚持要考上学，找个工作的原因，主要是农村干农活太辛苦了，不像现在城市周边的农村人那么滋润，有社保、拆迁后可以拿到一大笔拆迁款，不为日常的柴米油盐而担忧。那个时候的农村人，刚包产到户没有几年，家里没有几年，家里没有任何存款和存粮，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出售多余的农作物。相比其他山区地方，我们村里面的情况相对要好得多，但因为包产到户的地分为几类，既有一类农田（可以抽水灌溉），也有二类农田（地势高，不能灌溉），还有山地（在村子河对面的山顶上地很贫瘠）。为了最大限度的获得农作物的产量，以此来改善家庭的生活条件，就要在所有的十多亩农田里种上各种各样的农作物，十多亩地的劳动量非常大，除草、打农药、灌溉、收割、运送、打碾等等，都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肩上，灌溉农田的时间不固定，有时候快到了提前通知要去地里等，记得那时候母亲经常晚上出去灌溉农田，作为一个妇女，胆子比较小，但是为了整个家，她还是鼓起勇气一个人到地里去看着自家的地灌溉。加之，在我出生后，经常会突然口吐白沫、翻白眼（后面在县医院彻底治好），母亲受到我的惊吓，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时断时续的精神不好，在家里躺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恢复后又去干农活。

一放暑假，我们那的小麦也到了收割的时候，仅靠母亲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家里会请一些“麦客”帮着收割，送饭送水的活路就落在我的身上了，姐姐们要帮助母亲做饭。每天很早就要起床，小孩子的瞌睡比较重，睡眼惺忪的被母亲从炕上（北方农村都是土炕）抓起来，胡乱洗把脸就要去送水送饭（为了保证收割的麦子不掉穗，要趁着有露水的时候收割小麦，所以麦客的早饭要我们天亮了送过去）。当我们长大一点后，家里面的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山顶上的地就交给村子里有需要的人家去种了，家里面种了相对好一点、近一点的地，这样，收割小麦的任务就由我们家里人承担，那时候父亲会请几天麦收假，和我们一起收割小麦。早上要在四点多起床，去地里收割小麦，最重要的是每天磨镰刀的任务父亲交给了我，磨镰刀是一个很费力的活，讲求技巧，如果磨不好会影响收割小麦的速度。现在说起来都是泪，农村人真的非常不容易。

这是收割的程序。接下来就是等收割好的小麦放的干一点了，用板车拉到堆放小麦的场里，在这个场里，家家户户都分有属于自己家的地盘，用于存放拉回来的小麦等农作物。这个过程还是比较考验人的水平的，首先那个时候的农村土路是崎岖不平的（因为下雨并且没有怎么修整），把农作物装到板车上都要有经验的人做，要不如果码的不牢靠、不紧凑，绳子绑不紧，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颠簸，一不注意要翻车，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农作物会掉一地；也有可能会散架，需要重新装；更有甚者，车辆会爆胎，当时在我们运送农作物的大军中，经常看到因以上等原因抛锚的板车，可见当时农村人的艰辛。当然，在辛苦的过程中，也有很多让我们盼望的事情。那就是家里面早就买了许多的西瓜（那时的西瓜都是自然熟的，红沙瓤，没有打催红素也没有打膨大剂），有条件的可以把西瓜悬吊在水井里（天然的冰箱），吸收凉气。当我们干活累了，吃几块西瓜，那感觉真是爽，整个人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把农作物运送到场里后，就要面临一个更加具体的任务——摞小麦。就是把用板车拉回来的小麦等农作物一层一层的摞起来，最后垒成尖尖的宝塔形，这样的形状受力比较均衡，既保证了刮大风不会塌下来，也减少了占地面积，确保所有的农作物长时间存放，还可以利水。这个工作量比较大，而且要考手艺，要根据拉来的农作物的数量来预判要做个多大的摞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好的，需要很多年的积累才行，所以在农忙期间，有这样手艺的人是比较吃香的，而且工作量是比较大的。大伯是个侍弄庄稼的好把式，农活样样精通，是远近闻名的种粮能手，当然，他们家有七口人，分的地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