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人士
转眼,冬去春来。
“阿毓快来快来,快来看新娘子呀~”
“哦~~散喜糖喽~”
“阿毓,快捡喜糖,快捡喜糖!哇,好多呀~”
“小孩子快让开,要放炮仗喽~”
“哇,阿毓,那是你爸爸呀!你爸爸在放炮仗!!”
“哇,三叔好厉害哪!!都不怕炮仗的吗?!”
“我爸爸很厉害的!!啊啊啊!!爸爸好厉害哪~”沈灵毓边用两只胖嘟嘟的手捂着耳朵,边兴奋地蹦来跳去,连口袋里的糖蹦了出来也没注意到。
还是站她边上的沈嘉康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掉在一地的糖一一捡了起来,准备等妹妹没那么激动时再还给她。
结果,炮仗都还没放完呢,沈灵毓已经捂着耳朵跑她爸爸那边去了,抱着她爸的腿不停地拍马屁。
沈永堂被女儿这突然的一抱吓得差点把炮仗甩地上了,幸好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继续麻利地放鞭炮。
这个时候沈永堂也不敢把女儿往外赶,要知道这边上还有其他人和他一起放炮仗呢。没办法,只能在放的时候抽点精力照看女儿一下下了。
沈灵毓自是知道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在以前她就一直想这么做了,她想以最近的距离看她爸爸放炮仗。虽然很害怕,可也觉得很刺激。而且她不认为她是危险的。
因为,沈灵毓她爸爸放炮仗的技术那绝对是一流的。且不说动作连贯不停顿,炮仗声那是一下接一下,结束后最多手被烫得有点红,其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像别的人,放得歪七扭八的,边上的人躲得来不及,生怕飞自己身上。甚至还有些技术差的,估不好时间的还会炸伤自己。
若其他时候倒也算了,大喜之日见血那可是触了主家的霉头。
炮仗放完了,沈永堂准备找女儿算帐了。
可沈灵毓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她要挨批了,正顶着一头落满炮仗碎屑围着她爸爸打转,兴奋得不要不要的。
面对如此难得高兴的女儿,沈永堂又怎么忍心说她呢,只得爱怜地将其头发上的碎屑掸掉后,赶她去接新娘子了。
“哇~新娘子好漂亮呀~”
“哇~那就是婚纱吗?好漂亮呀~”
“哇,以后我结婚了也要穿婚纱,也要拿着一束花!!”
“天哪,快看,汽车,黑色的!!”
“大汽车大汽车,妈妈,大汽车!!”
相比刚才的人来疯,沈灵毓现在安静多了。不过为了不显得太过突兀,她很有样学样地赞叹她所见到一切。
沈灵毓抱着自己的脸发出惊叹的声音:“哇,大嫂好漂亮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婚纱呢。哇,大哥哥穿的是什么衣服呀,看上去好帅的。”
“那个是西服,现在城里人结婚就穿这样的!”
受到科普的沈灵毓继续抱脸惊叹:“哇~好厉害呀~”
沈灵毓很庆幸她现在正处在孩子堆里,且民风还较淳朴的时候,要不然肯定会有人听出她的言不由衷。
没办法,虽然她已经极力将自己从过去的记忆里脱离出来,却在看着这一幕幕有如记忆重现的场景还是无法由衷地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她在恐慌,她在害怕,天知道她有多想找个借口不来这里呀。然而她不能,她能做的就是扬起笑容,做着与那时并无什么区别的事情。
可当沈灵毓真的这么做了,心里却越加的恐慌,因为这让她觉得一切都在照着老路走,这一切都不曾有变过,也不会变。而结局也会如她记忆里的一样的。
所以,当沈灵毓实在觉得憋屈时,她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在炮仗齐放的时候奔向了她的父亲。
她想做那只蝴蝶,不求能带来飓风,微风就可以了。
怎么说呢,总有一些人是不仅分不清场面大小,还看不懂他人脸色的。
今天这日子多好多喜庆呀,无论是堂上新人还是堂下亲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喜气,那走起路来都带着风呢。
可偏偏总有些爱说三道四的长舌妇,以及那些个不炫会死的无聊家长,凑在一起既不谈新人亦不谈喜宴,那几双眼睛就在灵毓这群跑来又跑去的小孩子身上打转。
沈灵毓还想着哪里来的视线令她如此不舒服时,那些人就赶紧趁着席还没开,把灵毓以及和她一起在玩的同龄人一起叫了过去。
无聊人A:“哎呦,你是阿玉吧?沈家老三永堂家的女儿是吧?”
沈灵毓还没作什么反应呢,坐在边上的大人就替她回答了。
无聊人B:“对对,就是她。看看,转眼就长这么大了。看上去还挺白嫩的呢。”
无聊人C:“那这几个人呢?”
无聊人B:“这几个呀。喏,这个是那个谁家的,那个是谁家的。哦,对了,还有这个女孩子,就那个来的,叫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