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凉山薄地

空凡手按住元极的肩膀，道：“且忍耐片刻。”随即他将些许灵力慢慢渡入元极体内，亦不能过快过多，否则他照样承受不住。

片刻，空凡收回道：“只能暂保，减轻些痛楚而已。”

元极稍稍运转，待气息稳定，这才点了点头，左右这么多年什么痛苦都已受过，早已麻木。

“他究竟又发什么疯？”

元极拿过空凡的手心，写了两个字“疑心”。

仅这两个字就让空凡明白了前因后果，一个人若一开始便注入了疑心的种子，便会无限增长，直至摧毁。

“只怕他疑心的不只是你，还有这三界。”

元极微微颔首，的确如此，他一个被囚之人能做什么？况且如若有任何异动，他便会第一时间发现。

“如若我非隐术在身，只怕也早已被他发现。”

元极写了一个“克”。

万物相生相克，不会放任一方，所以这天下是公平的。

空凡却道：“明明你也有天眼之术，为何会被他占了先？”

元极深深一叹，似极其无奈。

空凡也不再过于追问，所有真相都会亮于这世间，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公主于下界查探，是以我不能时常来看你，如若实在坚持不住，便让扇一传话给我。”

元极摇了摇头，他若一走，便真的应了天帝的疑心。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硬碰硬。”

在空凡欲离开之际，元极却突然拉了拉铁链。

空凡看向他，只见他指了指倾天苑的方位。

“公主无事，我亦不会让公主发现。”

空凡这一走，漆黑的洞中再次沉寂，元极望向这不见天日的四周，已有多少年未见那倾天苑，他自己都记不清，相隔如此近，却也如此遥远。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便真的是天人永隔。

………

肖女小心翼翼地进了妖谷的领地，这里果然与魔族大相径庭，甚至都与野妖族不同，当初误入野妖族，也并没有荒凉之意，反而昌盛繁华，而这双夜谷，除了漫山的孤寂，便是一望无际的野草，鲜有生机。

“魅姑娘，你之前可来过妖谷？”

“自然是来过。”妖魔本一体，若说不曾来往，也忒虚假了。

“怎地到处都是荒山野地，连个人影也瞧不见？”肖女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妖族是杀戮之地的准备，可真见了却也与想象中的不同。

“这是双夜谷后面的凉山，只因这里在几万年前作为战场，死伤无数，是以无人居住，妖王也下令，非王令不得擅自进入。”

肖女心头一惊，她们居然站在一群尸骨之上，罪过罪过，不管是妖魔还是鬼怪，为族而战死便是勇士，世间万物不可亵渎。

“没有其他入口吗？”

“有，只不过那里容易被妖王发现。”但凡有别的路可选，她也极不想从此过。

身后不远处跟着蛟王后似乎也发现了这等情况，边游走边四处张望，极为警惕。

看出它的难处，肖女与魅一番商量后，还是打算将蛟留在山下，它的身躯庞大，目标极为明显，倘若遇上什么危险，她们也实难保护，好在那条蛟王后十分通情理，果真守在山下偏僻处。

这凉山薄意，实在是难走之极，肖女本想一展身形翻身而过，突然又想起元辰临走前的交待，“非到万不得已勿用灵力”，便卸了力道，接着往上爬，当真如同一个地地道道的凡人。

魅突然道：“妖王生性多疑，若是有灵力在次出现，只怕他会第一时间察觉，虽然凭姑娘之能极易躲过，但还是谨慎些的好。”

肖女自然知道这厉害，老老实实道：“吾听你们的便是。”毕竟她也不想与妖王连邪起冲突，虽说来凡界查探是目的，但此时还不是时候。

魅轻松一笑，“阿潇姑娘的性子着实讨人喜。”

肖女亦笑道：“魅姑娘亦是如此。”

与她在凡间所遇的朋友不同，魅有着人类女子不同的洒脱与可靠，而她所遇见的丽娘虽善良有加，却时刻不放心，这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担心”。

“过了这座山便是双夜谷，谷中心便是妖王所在，这南北东西是各自为阵，每一处都被妖王下了妖阵，极为凶险，而妖王所在却没有。”魅将地形一五一十说给肖女听，当初她亦不明白为什么周围全是陷阱，而妖王的地方却最薄弱，直到后来她见过一次连邪杀虐的场景，便明白为何如此了，连邪是这中心所在，亦是最强的族中之王，谁敢靠近他，那便是一个下场：亡。与其亡在他面前，还不如在阵法前就败下，好留一条命。

“妖王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暴虐无常，残害亲族？”

“妖族本就是这样一个族群，弱肉强食之地，妖王怕也是为了生存而已，至于残害亲族，我听王说，他确实杀了自己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