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子问武

话说这宋朝国势不振，徽钦二帝被金人所掳，康王南渡，在临安（杭州）即位，称为高宗，成为偏安之局。此时国家元气稍定，正应是力谋恢复，谁曾想高宗畏金人如畏猛虎，又怕徽钦二帝回来，加以听了奸臣秦桧之言，杀死抗金大将岳飞，卑躬屈节去向金人议和。

那时金兵正处劣势，元气大伤，兼之北方中国义民到处起兵反抗，正在手忙脚乱之际，一见宋朝议和，正中下怀。绍兴十二年正月，和议成功，宋金两国以淮水中流为界。至此天下方才有得一时安稳，天下少了纷乱，不再以惶恐为常事。

那金人南下时，走过多少郡县，抢走了许多钱粮。虽是已经回了他大金国土，这一时少了许多财富，那里是轻易补的回来的，只是苦了那一等黎民百姓，只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但是真论起来，也该是大宋有福气，金人退走之后，再不南下，只依靠着大宋朝上缴岁币便足够全国用度。一时间没了战事，天下各方也得以喘息，各地安定发展，大宋一时间又积攒得了许多钱粮，到底是富饶之地，哪怕年年有岁币也比金人那一等地方好生活。

纵使是富饶之地也不是人人都能讨得那一口饱腹之食，也有那一等的不来饭食等死的可怜人。看官，你道那一等不想活，是不知其中难处，似那一等没手没脚的，身上落伤的，天生残疾的，便是想讨口饭吃，也没得本事与那一等健全人去争；又有那些个当年为金人所害，失了父母家人的可怜孩子，从小啥也没学到，长了些又做不得差事，整日只在那街上讨口饭食；似那一等身体健全的，随便找个地方也能有个活法，哪里还去那街上讨饭。

这街头的乞丐也不好生活，若是进了丐帮，也有的许多人相帮，到时活的下去，一时间不怕饿死，似那一等不入丐帮的，连讨饭都有人去把你赶走，生活艰难困苦，找不见一点活路，胡乱混个几年，指不定那年冬日有人早起便看着你的遗骸心生感慨，倘若有人家起了善心也出钱出力把这尸骨收敛入土，若是遇到那一等穷苦的，也只有落几滴眼泪，最后在那野外无人之处多了个土堆。若是运气差些没让人见到，反让那野狗见到了，连块骨头都留不下。

那城南有几处地方，倒是安宁一些，没有丐帮之众，是一些可怜孩子，爹娘或是为金人所害，或是家道艰难除了点变故，还没多大年纪就离了这人世间，只留下这些可怜孩子早早没了爹娘，只能上到街头乞求施舍。

这孩子里有两兄弟，原是柯家村的孩童，父亲当兵，也好歹混了个小职位，谁成想那一日走在桥上，桥塌了，一时间无人来救，只落的个尸骨无存。他二人生母一时间受不得刺激，忧伤而死，留下两个可怜孩子，自己谋不得生路，又不会些营生，厚葬了母亲没两年，把那点微薄家财使尽，只得在街头讨饭求生。

两兄弟在这街头讨饭也学会些杂耍，刷盘子之类的也是伸手就来，也不怕少了饭食，但是终究不能一直靠要饭生活。

这一日，二兄弟一起合计与人做儿子，也求的生活，不再受这等苦。这二兄弟四处托人打听，也找到一户人家没有儿女，欲寻得个小子做儿子养老送终，两下一拍即合，于是改换了本姓，不再姓柯，与那员外同姓，那员外姓刘，于是二人便换了姓氏，一同姓刘。

这大的就叫刘辟邪，小的就叫刘镇恶，是位当地富户家的孩子。两人生来受苦，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长的是又瘦又小，刘员外也不嫌弃，一来是有了儿子，这二来是不用担心有人来闹，都是没家的孩子，收养了也算是积德行善。这员外原本也没什么福气，这一件事也算是积下阴德，下辈子还有一世富贵，得了四子，一世平安。

这二兄弟瘦小，又不知礼法，刘员外便请来江湖武者和学堂先生，教二人识字习武，也多少会点本事，纵使出了意外也好应对。

这二兄弟也是有天资，把那武者的功夫两年间全都学会，只有力气上不如这武者。

这一日，练完歇息，老大刘辟邪便向那武者请教：“尊师在上，我兄弟二人已把武功练得精熟，只是这力气上缺好几日不见增长，莫不是我二人不适合练武。”

武者诧异的看着刘公子，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大笑着说到：“刘公子说笑了，想是公子急于求成，又不见进步，方出此言。”

于是便向公子解释：“这习武一事，不是难事，但是若想力气一时间突然增长，确实难有门道，这寻常人练武，光是基本功就要练上许多年，又要熬炼力气，知道三四十岁方才敢大大方方在这天下行走。似那一等有本事的武者，都是自幼开始练武，又配上内功和各种口诀秘法方才练得十分武艺高强，才敢随心所欲。”

刘公子点了点头，方才明白自己求之过急，听的老师讲说内功，于是便又再问：“适才听闻老师讲说内功和秘法，如何两年来从不见老师教导内功。”

武者一脸为难：“公子这般便是为难我了，我们这般人虽是自幼习武，但是即便到老至死，也不见得能见到内功心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