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一祸起萧墙

“你听说过‘祸起萧墙’的故事吗？”

“愿闻其详。”

“嗯，季氏将伐颛臾，孔子的学生冉有和子路是季孙氏的家臣，他们对孔子解释说：颛臾城墙坚固，离季氏的采邑费地又很近，季氏如今不把它占领，将来会成为子孙后代的祸患。孔子说：‘君子讨厌那种避而不说自己贪心，却一定另找借口的态度。我听说过无论是有国的诸侯或者有封地的大夫，不必担心财富不多，只需担心财富不均；不必担心人民太少，只需担心境内不安定。若是财富平均，便没有贫穷；和平相处，便不会人少；如果不发生战争，也就不会发生什么灾难。做到这样，远方的人就会前来归服，如果嫌归服的人不多，还可以履行仁义礼乐，发扬文治教化招致他们。他们来了，就得使他们安心。可如今你们两人辅佐季氏，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用文治教化招致；国家支离破碎，却不能保全；反而想在国境以内使用武力。我想季氏的忧患，恐怕并不是来自颛臾，而是来自萧墙之内吧。’”

在刘纳实验室的五年里，除了做实验，升级机体和联网的任务外，还有一项工作，便是做AI心理辅助疏导的节目，类似于以前的电台电话节目，不过是以直播的形式播出。本来这项工作是由搭载“微脑”的智能机器人完成，而我在保密身份的前提下，也参与了这个工作。这让我历览了许多大众的生活状况和他们的精神状态。这位高先生，上来就为我介绍了祸起萧墙的故事。

“在距现在十年前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年轻，年轻气盛，对很多事情都考虑不周，我有一个弟弟，不得不承认，他各方面都比我优秀，无论那时的学习成绩还是才华都胜我一筹，我能感觉到父母对他的付出的超过了我，我刚开始并不嫉妒他，认为这些都是他应得的。可我弟弟并不满足于所见所得，大学还未毕业就搞起了短视频拍摄和直播，大约企图成为网红吧。而我大学毕业就找了一份工作，辛勤劳作，虽然父母对弟弟持肯定态度，但我那时却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后来呢？”

“后来过了两年，我的工作不顺利，工资拖欠严重，这让我很烦躁，弟弟的网红之路却蒸蒸日上，节节高升，这让我有些眼红。但我认为自己确实没有那种天赋，也许人各有命，我们的命运并不相同。我有些潦倒，父母却对此熟视无睹，去了弟弟的新家，对我冷若冰霜，那段日子是最难熬的，但我硬是凭借自己的决心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走过了那段黑暗的时光，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

“然而，过了几年，弟弟身陷经济纠纷的泥潭，被对方起诉，眼看就要败诉，不知花了不知多少钱才赔付了对方的损失以及取保候审。令我气愤的是，我那对我冷漠已久的父母突然找到我，要求我帮弟弟渡过难关。

“矛盾爆发在那次家庭聚会上，父母坚定地站在弟弟一边，不停地数落我这个儿子，我怒火中烧喝道：‘你们早干嘛去了？当年我有难，你们就缄口不提，你们早干嘛去了？’弟弟甚至反唇相讥，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怒不可遏，跟他扭打在一起，打够之后我摔门而去，与这个家断绝了关系。

“后来父亲身患重病。没想到弟弟会跟我道歉，我有心原谅他们，但终于没有原谅。后来父亲去世，我感到非常遗憾，我也有些无法原谅自己。我想这就是命运使然吧。”

“您如何看待命运？”

“命运很难说清楚，我认为命运是先天注定的。人各有命，命运是人一生的发展轨迹和所有经历、运气的总和，人生的种种遭遇，也许是命之所为，冥冥之中，自有命数。与命运相对应的就是罪（坎坷），兄弟不和是罪，家庭不睦是罪。但我常常想没有空穴来风的罪，也没有无根无据的福气，福与祸是相依的，而且是守恒的，没有一福到底，也没有一苦到底。不过我认为应该顺应天命，逆天改命是很难的。”

“不错的想法，但与其听天由命，不如自己掌握命运，您不是也凭借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吗？往者不可已，来者犹可追。你的经历虽然起伏跌宕，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

“嗯，也许我应该原谅弟弟，原谅母亲。虽然他们有时会犯错，但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孩来访，确认保密措施十分严格的情况下，接受了心理咨询。

她声称自己遭遇了校园欺凌，尽管他没有透露太多细节，但我看得出来他因为这件事心里受了不少折磨。“我现在不想去学校。我觉得我很厌学，我们这最好的高中跟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很后悔我初中那么努力上了这么个破学校。”她又说，“怎么讲呢，但我现在的感受就是不想学习了，想放弃自己，我甚至还想失忆。把这些年的经历的事通通忘掉，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特别想重新开始。”她似乎有些失落。

我说：“你有朋友没？跟朋友分享一下，倾听一下他们的说法也是可以的。”

“有一个，她知道现在我发生的事，和我一个高中但不在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