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潮

苏府。

“小姐，姑爷去了一整天了还没回来……”

“小姐，已经派人去过沈家了，听沈母说，姑爷和沈公子去调查神药的事情了，但是地上还有尸体……”

“小姐，今天早上鼓楼那边叫做‘郑居野’的卖药贩子不见了，城里现在挺乱的……”

“小姐，于大人已经派人追查了，城里死了很多人，外面不太平了……”

小瑶一边照顾着苏如雪，一边低声说道。

在前段时间李存良细心呵护之下，苏如雪的风寒已经减轻很多。

在屋子里闷了许久，总该是要透透气的。

小瑶甫一打开二楼卧室的窗户，映入眼帘的便是廊道另一边的阁楼。

那是姑爷的居所……

苏如雪也坐在梳妆台前，同样怔怔地望向那边的阁楼。

他会不会也在斩妖除魔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帮帮相公……

主仆二人做着墨守成规的事情，却在同时想念着一个人。

在李存良的管理之下，苏府的各种事物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有一点，苏如雪十分在意。

那便是所有苏家门下的店铺全都开源节流，这种方式乍一看在对待赵家商业反击的时候是属于保守处理。

但苏如雪注意到某些细节。

比如，店铺掌柜和伙计都要求早些收档，营业时间要缩短将近一倍，而薪水却原封不动。

这样下去，整个苏家就会像是一个缩头乌龟，无法再进一步。

整个处理过程，就好像早已经知道青州会有一场大乱那般。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苏府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苏瑜带着八个掌柜以及诸多护卫仆从，盛气凌人地走进苏府。

管事连忙在苏如雪的阁楼下呼喊道：“小姐，二房苏瑜带人过来了，来者不善，快去看看吧！”

老管事知道苏如雪染上风寒，所以一般事情都不会过来这个院子打扰小姐清净，只是今天，苏瑜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上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苏如雪把头发挽起，小瑶皱着眉头给小姐穿上白色披肩，在门边拿起油纸伞，道：“小姐，我们真要出去吗？”

苏如雪微微一笑，轻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相公已经帮我很多忙了，接下来，该我出面给这些事情一个交代了。”

小瑶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一天总归是要到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

一波又一波的交锋在议事厅里面传出来，二房的掌柜们和大房的掌柜们唇枪舌剑，遵循着各自的道理，争得面红耳赤。

“这几日赵家已经将货品铺到我们苏家的门前了，而我们亲爱的大小姐，竟然像个缩头乌龟，货铺不出去，这生意还怎么做？！”

“城中死了那么多人，你们是眼睛瞎了吗？为了生意连命都不要了？！”

“你们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在乱来！长此以往，赵家将会把苏家彻底蚕食！”

“不用等到以后了，账房上面已经亏空了！”

“亏损多少？两万、五万……”

“我猜是三十万两的亏空，或许还不止，大小姐执掌苏家大半年，账面上的流水很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年关大会，大小姐肯定做不下去了……”

一个个账本从二房的掌柜手中拿出来，仿佛潜藏在乌青色雨幕之下的某些东西突然炸开，类似这种说法，已经从仆从的嘴里蔓延开来。

二房苏瑜则是坐在上位品着热茶，任由事态就此发展下去，他就如同昼伏许久的饿狼，蓄势待发。

到了这时，无论争吵的结果如何，接下来甚至在青州所有人的眼里，苏如雪已经是二房砧板上的鱼肉了。

在这种大趋势的压制下，苏如雪没有一点翻身的机会，除非……

苏瑜冷笑地摇了摇头，似是想起某个游手好闲的青年，没有什么除非了。

他们今日过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逼宫。

尽管年关大会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此次出马，就是给所有人一个足够的心理准备的过程，省得到了年关大会的时候，还会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他苏瑜要上位，这件事必须要办得顺畅，让全青州的百姓看见，他是实至名归，而不是仗着老人的身份逼迫苏如雪这个侄女下来。

“大小姐到！”

随着门童的一声吆喝，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那位美得不像话的年轻女子身上。

苏瑜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

该来的，终于来了……

……

前方，苏如雪命人抬了一个大箱子，议事厅的正中央。

苏如雪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