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变

台上不断欢呼摇摆的少女，宛如黑夜中的一颗明星那般璀璨耀眼，龟鹤楼中所有宾客仿佛被少女点燃那般激情万丈。

这一晚的龟鹤楼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几个擅长舞文弄墨的书生卖弄风雅，吟诗作对，说到兴起时，雅阁里的商贾权贵就让下人送一些赏银。

当然，还有一部分宾客，相中大厅上某个漂亮的风尘女子便付一些风月钱给掌柜，于是笑吟吟地拉着女子共度春宵。

就像是被规矩束缚的孩童会为了忽然获得自由而欢呼雀跃，换了一种非主流的形式，反而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难怪龟鹤楼掌柜会要求涨价，单论这种火爆热闹的氛围，就足以比肩璞园楼了。

只是李存良实在没有想到，印象中文文弱弱的少女与台上的火爆女子竟然是同一人。

他忽然想起来，每一期的镇妖符都会有不同的特殊效果，眼下大体就是静静姑娘的模样。

也难怪先前十八楼的掌柜们会抱团到苏家闹事，李存良这哪是白送打杂的丫头呀，简直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大爷！

又被木匣坑了！

“你们用了镇妖符后，都是这种情况吗？”

“嗯。”

李存良捂着脸，又想起自己都赔了五千两银子，给了钱还尴尬什么？

他点了点头，将这些小事暂且先放一放，眼下要赶紧弄来足够的妖丹救冯宝清的命。

“你能感受到妖气吗？”李存良问道。

宁清漪目露思索，细细感受一番，摇了摇头，“很奇怪，在外面的时候分明能感受到一股妖气盘旋上空，进来之后却立刻消失了，就好像妖气被突然屏蔽。”

李存良也拿出照妖镜探测，所有宾客都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异状。

“要不要我去叫静静过来？”宁清漪问道。

李存良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事出反常必有妖，静静姑娘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我们身在暗处，敌人同样……”

李存良的话音止住，身旁传来宁清漪：“主人有血腥味！”的声音，明亮的花灯下，李存良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酒杯，里面的酒水在花灯的倒映下泛着一抹嫣红的颜色，也闻到一股腥臭味道，这是……血。

酒里怎么会有血？

疑惑间抬眼望去，偌大的龟鹤楼，人影攒动，所有人情绪都被台上的静静姑娘调动……

难道在二楼？

砰！

抬起头，一颗化着浓妆笑容满面的脑袋几乎贴着李存良的脸落下。

忽然，他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从一间雅阁内冲了出来。

她是……苏如雪？！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

下一刻，血光突兀地绽放而起……

突然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立刻让所有宾客反应过来，离得最近的一桌宾客惊呼了一声，旋即地上就“砰砰砰”的滚落五颗头颅。

一些杂乱的声音，在人潮之中此起彼伏，很快便有人回过神开始呼救，令得一些不明所以的宾客一阵叫骂。

在这样喧闹的氛围中，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很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然而，紧接着一声“啊——”的惨叫，彻底撕裂了这一片空间，只见一条断臂冲天而起，带着血花高高地飞过头顶，“铛”的一下落在桌子上，惊呆众人。

混乱的呐喊声，反应过来的人与未曾反应过来的人，都混合在这一刻。

不远处不断有人惊呼：“到底发生什么了？！”

得到的回应只有那一声冰冷的惨叫。

在无序的混乱中，李存良终于借着摇摆的灯火，看清苏如雪面对的两道人影。

一个是林墨，另一个是龟鹤楼的实际控制者，刘家长子，刘席君。

幸好彼此离得不远，耳边隐约传来刘席君的断喝声。

“玄阳子动手！”

“甲申助我气，甲亥引我体，乙末还丹青，妖丹给我转！”

林墨双手掐诀，那些乱了心神的人，在他们的胸口突然爆闪出血色光芒，与此同时，黑气陆陆续续地从他们的体内喷出，逐渐在龟鹤楼的上方形成一片巨大黑云。

那些喷着黑气的人身体极速变形，竟是化成一个个妖怪！

那些妖怪显然是失去了所有理智，对身旁之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这时候人群才终于反应过来了，血光与残肢飞舞，众人大叫着想要逃离龟鹤楼，却忽然发现大门紧闭，窗户锁死，一切能逃离的出口都被封死。

他们就像是瓮中之鳖，待宰羔羊。

李存良从木匣中拿出一张凶面獠牙的诡异面具，缓缓戴上之后，宁清漪惊讶地发现，自己感知不到李存良的气息。

“你和静静姑娘接头，然后过来助我。”

李存良沉声道，不等宁清漪应答，拔出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