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一会儿
微微点头,眼神看向苏和光,有些担忧地问,“您这是怎么了?瞧着心事重重的。”
苏和光心头一热,胸腔里的愧疚满得要溢出来,牵着唇角笑了笑,对苏晴柔低低道:
“柔儿,有件事情,爹爹该要告诉你真相了。隐瞒你这些年,一是觉得你年岁小,不该为大人的事烦扰;二是顾虑到玉莲的名声。如今才知,爹爹大错特错,这些年被人哄骗,不得不与你父女分离。你放心,自今日起,爹爹定将这府宅肃清了,你往后可要常常回来看爹爹。”
苏晴柔只觉莫名其妙,愣愣接过楚屹递过来的几页纸,端肃着面色匆匆读完,捂着急跳的胸口,整个人怔怔地,事情太突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只觉胸腔里有难言的情绪在激荡着,心跳快得惊人。
看向楚屹,想要跟他说一声谢,喉头哽着许久说不出话:原来,他这些日子就在忙这个。
眼底氤氲出泪意,她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垂着眼帘面有愧色的苏和光,对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可终究是高兴的,这些年她耿耿于怀于他待她阿娘的无情,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可又隐隐有些不踏实。
想问的话堵在喉间,她压不下去,心里也再难藏住,放缓了语气,终于还是开了口,“那爹爹心里有过她吗?”
苏和光面色窘迫,没想到她开口便问这个,还当着女婿的面,可也知道再不该推拒搪塞,唯有好好解释清楚了,女儿才能真正放下心结。
忍着羞臊,语速极快道,“从来没有,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你阿娘一人。便是娶了她,也……也从未碰过。”
门外,秦玉莲心头巨震,她大晚上被请过来,心里边觉得不妙,谁知才走到房门口,便听到这样一句,老爷在跟谁说话?怎能将这样的私隐都说出去?
她脚下发软,撑着墙壁缓了缓,才稳住步伐,一边跟着的老仆已叩了门,“老爷,夫人来了。”
苏晴柔眼底掠过一丝惊慌,她闭了闭眼睛,有些怕方才的字纸不过是一面之词,秦玉莲会将这些尽数推翻,令她空欢喜一场。
指尖揪着衣角,用力到指节泛白,楚屹瞥到她的紧张,伸手过去,握住她一只手,在她手背轻抚几下,又将五指穿过她指缝,两人十指纠缠紧扣着,附耳对她低语,“不会有变的,安心。”
苏晴柔的心在他连续的安抚下,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垂着头偷偷看了他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嗯。”
楚屹眼底含笑,她这副乖巧可怜的样子,真是难得,心里自豪起来,这件事,他还真是管对了。
秦玉莲一进房门,见屋内一派三堂会审的架势,心里越发慌乱,僵笑着看向苏和光,原想唤出口的“老爷”压在舌尖,声音细弱转而叫了一声,“表兄。”
苏和光却只是冷冷看着她,不说话,也没表情,好一会儿,冷哼一声,“我问你,当年你回岭南,我派给你的丫头仆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表兄怎么想起问这个?当年的事情那样惨烈,您当真忍心让我再回忆一遍?可是听了什么人挑唆,便来向我兴师问罪?”她又急又气,扫了一眼苏晴柔和楚屹。
“你若无罪,又何来问罪之说?”苏晴柔冷冷道。
“阿柔,你可是听了什么闲话?我知道,我嫁了你爹爹你瞧我不顺眼,这几年你远在江南我每年都让人送东西给你,还有青阳,我也都用心照顾,拿你们当我亲生的一般。你怎么能听几句闲话就来怀疑我……”
“够了。”苏和光怒喝一声。
秦玉莲吓得身子发抖,心慌得几乎要跳出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细想:对了,秦玉川,定是他惹的祸,她还以为,他被她骂过之后已经回乡了。
“表兄,我哥哥呢,你让他来跟我对峙,是不是他告诉你的,他污蔑我,你要相信我。他来求我帮忙,想让你把豆哥儿选为神童举荐到御前,我拒绝了他,他对我怀恨在心,他还问我要钱,他见不得我好,想害我……表兄,你要为我做主。当年,姑母病重,是我日夜在她床前侍疾,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表兄,你不知道,你们村的人是如何在我背后嚼舌根子的,我,我都忍下来了。表兄,你不能不信我,还有,我还把我攒的所有银子都贴给了姑母请医买药。表兄,当年你另娶时,我恨不得当时就死了,后来,虽坎坷了些,我终究还是嫁了你。这些年,我对你的心,你难道看不到吗?”
秦玉莲瘫坐在地上,扯着苏和光的袍摆,杂乱无章地解释着,心知大势已去,可也不能认命,仍想唤回一点他对她的歉疚。
“这些,不是你能杀人的理由。”苏和光别过头,不去看哭成泪人的秦玉莲。
“那些人都是爹爹派去伺候你的,人家也有父母兄弟,你怎么忍心为了一己私欲杀了她们?”苏晴柔气不可遏。
秦玉莲眼神呆呆的,似被吓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咬紧了牙关再不开口。
“你该为二姑娘想想,若是你做的,你自裁谢罪,我担保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