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假想敌
太奇妙了。我从博士后研究员时期开始读你的小说,它们真的陪伴我度过许多难熬的夜晚。”她的口音有着某种不容侵犯的倨傲,特别是在念出“克雷尔”这个名字时。
从他人口中听见教授的名字,令瑟琳有种怪异的感觉。她更习惯他是“路教授”,而非“克雷尔”。
“很高兴得知这些小说对你具有重要的意义,这对于任何一位作者来说都是无上的殊荣。”瑟琳道。
“今天能够亲自见到你,也是我的荣幸。”奥萝拉说着,换了交叉的双腿,改为左脚在前,让她的大腿从毛衣裙的开岔处露了出来。
瑟琳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向下滑,发现奥萝拉虽然穿着一双裸色透肤丝袜,却仍可清楚看见一道被勾破的痕迹,肌肤上则有几道红痕。
当瑟琳再度对上奥萝拉的双眼时,发觉对方的绿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路教授结完帐,回到两位女士身边。
他翻了翻书,漫不经心道:“或许奥萝拉可以替我代班一天,这样你俩就能畅聊小说剧情了。”
瑟琳察觉奥萝拉并没有接路教授的话荏,便问道:“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她却感到没来由的忐忑,好似试图刺探自己不该得知的秘密。
“我去剑桥大学进行短期研究时,奥萝拉正在就读博士班,从那时起我们便偶尔会联系。”路教授手中的新书被奥萝拉拿走,但他只是微笑道:“她今年接到一份长期出差的任务,得在这里待上半年了。”
奥萝拉发出一阵轻笑声,“只是偶尔而已吗,克雷尔?”她挽住路教授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
不知是不是瑟琳的错觉,她总觉得奥萝拉正有意无意地宣示主权。
瑟琳再次检视自己今天的装扮及谈吐──毫无攻击性的贝雷帽与驼色洋装,语气客气温和。除了没阻止海妲在门口贴春联外,目前为止没犯下任何差错。
“签书会还没开始,不如你们先四处逛逛?”瑟琳问道。
“没问题,我们可以找些克雷尔喜欢的书来看。”奥萝拉道:“你知道的,消磨时间。”
不用博士学历的脑袋,瑟琳也能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路教授安抚似地捏了捏奥萝拉的手掌。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瑟琳的眼睛,令她险些翻白眼。
被视为假想敌的感受可不怎么好受。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愿意看看。瑟琳是我最勤奋的学生之一,相信她的作品必定不会令人失望。”他从奥萝拉手中取回新书的同时,也一并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动作轻柔,不至于冒犯人。
碰了软钉子后,奥萝拉很快便重拾笑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来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