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中人

“所以，十年来，你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在杨凡对面，坐着一名医生，他穿着老旧的白大褂，上面有一些破口，还有一些脏，似乎已经穿了很久。

周围，泛黄老旧的墙壁，落满灰尘的地面，忽明忽暗的灯光……

杨凡在一间残破的诊室里看病。

“这十年来，一共三千六百多天，我每天晚上只要睡着，都会进入这个梦。”杨凡道。

医生拿起了病历单，上面记录着杨凡的基本信息。

杨凡，十七岁，母亲离世，父亲失踪，松海一中学生，有精神病史，代监护人何素素……

“照你这么说，你在七岁时，就已经开始做这个梦了。”医生道。

杨凡点头，眼神陷入了回忆：“十年前，也就是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做这个梦，在梦里被鬼挖心而死，醒来后被吓晕了。”

“我将梦里的事告诉何姐，何姐安慰我说过会就好了，晚上再也不会做这个梦了，我很高兴，结果，我晚上又做了这个梦。”

“此后，我每天都会做这个梦，何姐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带我去看医生，医生也诊断不出病因，只让我好好休息。”

“你这个梦挺有意思，连续做了十年，那你应该对这个梦很熟，能说一些细节吗，这样能方便我评估你的病情。”

医生拿着笔，认真的听着杨凡的叙述，时不时在病例单上记录。

“确实如你说的那样，十年，三千六百多天，四万三千多个小时，这么多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我熟知梦境的一切。”

“小到街道上的蚂蚁数量，大到梦境里每个人的情况，我都非常清楚。”

“例如东林路小卖铺的那个小孩，她的身高，她的喜好，她的收容条件，甚至是她每天做的事，我都非常清楚。”

说到这，杨凡忽地停了下来，开始默默倒数，十、九、八、七……，当数到零时，医生那没有火的茶壶忽地烧开了。

杨凡来这很多次了，对医生的喜好很熟悉。

医生将泡好的茶推到杨凡面前，茶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但杨凡没喝，医生也不在意，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凡：“你口中的收容条件，它是什么？”

人有收容条件，医生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个呀！其实，我梦境里没有人，都是鬼。”

“鬼？？？”医生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后说道：“你这个梦还是噩梦？”

“不，是鬼梦，不是噩梦，因为，我的梦里都是鬼。”

“它们神出鬼没，狰狞恐怖，掌控着诡异的力量，杀人如踩死蚂蚁般轻松。”

“我在梦里经常被它们杀死。”

说到这，杨凡眼中浮现了心悸。

他做鬼梦十年了，接触鬼梦里的鬼也十年了，但每次想到被鬼杀死的场景，仍然感到心悸。

“难怪你的精神出了问题，每天都要面对梦里的鬼，神来了也受不了。”医生道。

“梦里的鬼虽然诡异恐怖，但也不是那么无解。”

“有一些鬼有自己的收容条件。”

“例如东林路的那个鬼小孩，它就有自己的收容条件。”

“当遇到它时，它会向你要吃的，你只需要给它一根棒棒糖，就会满足它的第一个收容条件。”

“如果不给或给其他的会怎么样？”医生问道。

“死。”杨凡严肃道：“它只要棒棒糖，如果你给的不是棒棒糖，或者你给时犹豫那么几秒，都会被它杀死。”

“它的第二个收容条件呢？“医生接着问。

杨凡道：“第二个条件是，当它吃完棒棒糖后，它会继续问你要，这时候，你就不能继续给棒棒糖了。”

“而是给它手臂，给它自己的整条手臂。”

“这就是鬼小孩的收容条件。”

“首先给它棒棒糖，接着给它自己的手臂，才能将它收容，如果不能满足这两个条件，就无法收押它，放任不管，它就会肆意屠戮。”

“我梦里像鬼小孩这样的鬼，还有很多。”

“你梦里的鬼五花八门，有的有收容条件，有的有杀人规则，有的可以被人利用，都挺有趣。”

医生将病历单推了过来：“差不多了，对你的精神状态，我已经有了结果。”

杨凡接过医生递来的病历单，看向精神状态那一栏，上面用鲜红的字体标注着。

常年接触鬼梦里的厉鬼，受到厉鬼侵蚀严重，精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丧失恐惧，无视生命，有嗜杀倾向，建议住院治疗，以免在外误伤他人。

杨凡将病历单收好，然后掏出一柄匕首，趁医生不注意，猛地朝医生刺去。

诊断结果已经拿到，该杀人灭口了。

杨凡的攻击很迅速，但匕首并没有刺到医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