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了

“你还在生气啊？”他问。

程橙看着夕阳，“当然啊，别以为这么容易我就原谅你了。”

她环抱着双臂，恶狠狠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女孩子都很小心眼的！”

你这模样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威慑力啊，反而看起来更像是撒娇。

而且之前的冰山美人哪里去了？被你藏起来了？

林北在心里吐槽，忍住了捏捏她脸颊的冲动，突然说道：“有烟吗？”

但他说完就后悔了，程橙这样的女孩子哪里会带烟的。

但让他意外的是，程橙立马把挎包举到了他的眼前，一副献宝的模样。

“喏，你自己挑。”

林北疑惑着打开挎包，第一眼就看见了小小的挎包里放着一个黑色的正方形烟盒，巴掌大小，表面有些老旧泛着铁锈的黄。

他拿起来掰开卡扣轻轻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根香烟。

十根，十个牌子，从利群到大中华。

“你怎么会有这个？”林北抽出最便宜的利群，手指摩挲着烟盒上凹凸的纹路，一股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程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然后从挎包里拿出打火机。

“吧嗒”一声，橙红的火苗蹦出。

她一手半遮着火，一手举到林北的面前。

林北微微低头，烟头便被染成了红丝。

两人的脑袋离得很近，女孩身上的香味甚至都盖过了烟味。

林北抬头，长吸了一口吐出，白灼的烟气在空气里打着圈儿飘散。

“我已经戒烟快两年了。”林北说道。

他低头看着程橙，低沉的说：“但其实我并不喜欢抽烟。”

“我只是有点迷恋这种，不用被空虚填满的感觉。”

两人沉默了半晌，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路过。

程橙从他的手里拿回烟盒，忽然低声说：

“低头。”

林北不解的看她，程橙也抬头用倔强的目光和他对视。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漫天红霞，落日带着余晖沉寂在天际线上。

林北低下了头。

随后程橙踮起了脚。

脸颊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虽一触即逝，可林北的心脏却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世间的嘈杂仿佛刹那间褪去。

程橙拎着挎包缓步后退，少女的脸颊似乎比天边的霞红更加灼眼。

她在笑。

“林北，虽然明天会有新的太阳升起，但再也不会有今天的太阳了。”

她挥手，大喊：“所以，林北，明天见。”

女孩转身离开，迈着优雅的步子，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后淹没在往来的人群中。

林北静静的站在江边，江风吹动他指间的烟头，微弱的烟火随着激荡的江水飘摇。

直到指间传来灼痛，他才恍然回神，松开手，怔怔的摸了摸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女孩的温度。

是了，明天同样也会有程橙的存在，但却永远都不是今天的程橙了。

林北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