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次相见
更何况,早就在来之前,据闻此人不过是大宣王朝诸多王侯中最为无用,最为体弱的那个。
尘民间还给此人起了个花名,叫什么“药罐侯爷”,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
只是谁曾料到,往日里如同闷葫芦一般的中年男子,破天荒地对着青年沉声轻喝道,“未经侯爷允许,就胆敢如此擅自妄为!知罪否?!”
听闻此言,持剑青年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度却是少了些许。
就在两人对峙间,那位一直背对两人的华服公子轻轻摆了摆手,他们瞬间收力,同时往后退了回去。
被道破身份,袁陶也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这位同样身为一朝侯爷之子的青年,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求画是真,不假。世人皆知,我袁陶素来不爱江山不爱美人,唯独只爱妙笔丹青,那些大好河山,万里川湖,怎得一个妙字可言?”
顿了顿,这位大纪王朝素有威名的袁侯爷转而轻笑道,“诚然,若是能够以此结识李兄这个好友,更甚者能够成为知心挚友,那就可谓称得上是得偿所愿了。”
说完,袁陶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不已,谁也不知他在思绪些什么。
“咳咳……”
似是在酒楼之上待久了些许,凉风习来,不经意间,裹裘青年又是好一阵咳嗽,随后苦笑道,“承蒙袁侯爷抬爱,侯爷也瞧见了,以在下如今这副身子骨,怎能入得了侯爷的眼?再者恕在下这等愚钝之资,实是不配于侯爷成为知心好友,还望袁侯爷谅解。”
听闻此言,袁陶右手修长的五指有序地轻敲桌面,沉默了些许,这才继续缓缓开口道,
“吾执意诚心所求,不过是一副万里江山,苍生共勉,与民同乐的大好河山图,李兄怕是误会在下了,若是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青年抬头望了一眼还在下着春油的天穹,轻轻喃语道,“天意不可违,不可而为之偏要为之,岂不是强人所难?”
袁陶愣了愣,随后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不露痕迹仔细地端详青年脸上的神情,见对方一副不似作假的模样,这才笑道,“既然李兄不愿与在下相交,那么在下就不强求了,还望李兄能够保重身体,多加修养。
还望李兄谨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李兄想通了,在下皆如今日这般无二。”
两人直视凝望了一会。
青年看着袁陶脸上无比真挚的神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缓缓起身,随即双手拢袖作拜别状,“侯爷,无事的话,在下告辞了,勿送。”
“李卿泽,大宣王朝的异姓王李灵濮的四子之一,未曾谋亲,传闻打自小起就体弱多病,患有某种隐疾。与他那几位已经战死沙场的兄长不同的是,此人性格懦弱不说,为人处世也是平庸至极,唯有画的一手好丹青,不过仅此而已,不足为道矣……”
站在这楼台之上,袁陶看着底下渐渐远去,愈发渺小的那道人影,静静地听着身后中年男子那些如数家珍的“秘闻”。
“此人,绝不是你们眼中看待表面那般简单,虽说他像极了卷宗里所说的,也很符合,但我总觉得,此人给我的感觉,就犹如一只躲在那陵墓之间,曲深暗中,藏拙于静的猛虎。”
听了一会,一袭白衣华服的袁陶挥手打断了中年男子的叙说,这才轻叹一声开口道。
“主子,方才我观此人态度着实另模两可,万一真如您所说,那是否要……”
一直未曾开口的抱剑青年忽然出声问道,脸上早就不复方才那般慵懒之色,想必也是为了迷惑那位李侯爷所故作的姿态。
言语之间,嗓音冷冽,眼中杀意不增反减。
袁陶抬袖轻轻摆手,青年立马收声,神色一片肃穆。
只见他抬首望向北方,望了许久后,这才轻声叹道,“庙堂之上不比江湖,又岂是杀一人救一人可安定的?一个偌大的王朝,无强敌环伺时必有内患之祸,何况强国之争,欲先攘外必先安内,大纪……”
说到这里,这位虽二十出头不过些许,却早已暗生白发的小侯爷,深深地再一次凝望了北方一眼。
就在昨夜寅时,距离此地遥远的北方,那个天下皆知的强国大纪王朝,随着一声婴儿啼哭,瞬间举国沸腾起来。
无他,只因这呱呱落地的婴儿啼哭声不是在那平民百姓家的瓦房,也不是在那些达官贵人的朱砖赤片中,更不是在那些王侯将相之间,而是在那皇宫中!
这意味着,那位大纪王朝的陛下终于迎来了第一位皇子殿下。
就在所有人都心生欢喜之时,唯有袁陶心中暗叹一声,有皇子是天大的喜事不假,可错就在错在不是正宫所出,最起码这个时候的大纪,不需要!
自古以来,不是正统之行必有歪风邪雨,暗生祸端呐!
心随意动,一阵细微雨风袭来,这位在大纪王朝可谓称得上呼风唤雨的袁侯爷,竟然觉得此时有些许寒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