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忆往事

有一次大伯哥来王子晴的租屋，王子晴和婆婆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婆婆悄悄地拉了拉王子晴，小声的示意她，要她去问问大伯哥吃过饭了没有。

王子晴一脸茫然，她心想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不会问吗？

王子晴当时正在洗着菜，她心想跟大伯哥也不是很熟，就干脆装没听见婆婆的话。

婆婆又来推她的手，王子晴一抬头就对上了婆婆那无助的小眼神。

那一刻起，王子晴才觉得这个老太太是多么的可怜，连问声自己亲生的儿子一句吃饭了没有，都不敢出声。

王子晴简直难以置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世道。

王子晴和婆婆的相处之道也很简单，只要婆婆不找她的麻烦，那么就永远相安无事。

可世俗的生活，永远不会是她想象的那样子，不知道是谁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子晴真想跪下来给这句话上炷香。

两个女人的交火，一般都是默默无闻就平息了的。

王子晴不屑于在这些琐碎之事上纠缠，她觉得告诉陈耀东也没有用，徒增烦恼罢了。

她猜婆婆也不大于跟儿子投诉吧，她怕儿子怕得要死，能肆无忌惮对付的也只有王子晴这个人了。

夜已深，身边的小人儿沉沉睡着，看着他那张皮肤嫩得能挤出水的熟睡面孔，每当这个时候，王子晴的内心就会无限柔软，母爱泛滥。

她会忍不住地轻轻去捏捏虫虫的小手，摸摸他的额头，看他冷不冷热不热，然后再帮他轻轻的盖好被子，再偷偷亲吻他一下。

可今晚，她的胸口一直闷着喘不过气来，她躺在床上艰难的呼吸着，翻来覆去。

老公陈耀东送外卖，一般都是要送到午夜十二点过了才回家，有时候甚至要到一两点才收工。

婆婆每天非得等她和孩子上床睡觉了才去洗漱，有时候更晚。

每当王子晴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客厅里吹风机的声音就会像恶梦般呼呼作响，她揉了揉眼睛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她无奈得很。

王子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晚才洗头的老太太，在她的家乡，可能整条村的妇女都挑不出来一个会在晚上十二点洗头的人。

这件事她忍了一两年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跟婆婆科普道，女人晚上太晚洗头对身体不好。

婆婆眼神愣愣的，像没听懂。王子晴又耐心的重复了一次，婆婆轻轻“哦”了一声。

好像鸡同鸭讲一般。

然后，她还是照旧。

王子晴又跟小姑子暗示，女人太晚洗头真的很不好，很容易头痛的。你跟你妈妈说说吧，小姑子满口答应了。

然后，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出租房里的空间本来就窄小又不隔音，吹风机在安静的夜里无限放大，那声音听得翻来覆去的王子晴烦躁又绝望。

那恶梦般的声音像镇魂似的，让王子晴觉得她的未来一片黑暗。

王子晴向周涛请了一天假，她知道去一趟医院至少得花好几百块钱，但是现在看来这钱不花也不行了。

第二天送完虫虫上幼儿园，陈耀东已经出去跑单。去医院的事，王子晴发了条信息跟陈耀东提了一嘴。

没想到陈耀东一下子劈里啪啦的回了六七条信息过来，他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判断王子晴是胃胀气不舒服。

然后陈耀东说他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他说买一盒胃康灵胶囊吃一下就好了，很有效果的。

陈耀东说等一下经过药店的时候，他就去买一盒送回来给王子晴吃，看效果如何。

王子晴不依，“我假都请了，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耀东说，“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王子晴和他辩解，“你又不是医生，胃康灵真有那么灵的话，那所有的医院都要倒闭了。”

陈耀东语气不耐烦，“随便你吧，反正你从来都不听我的。”

王子晴无声的泪水悄然落下，心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刺骨冰凉，她觉得她都快要不认识陈耀东了。

陈耀东早出晚归送外卖，下午两点到晚高峰之前的这段时间，单量比较少。

通常在这个时间段，陈耀东会选择回家休息补下觉，这样晚上就可以熬到宵夜场了。

那天下午，王子晴看完医生回家后，在床上静静的躺着。

陈耀东回家后也躺上床休息，王子晴见他进房间就赶紧翻过身子面朝里边，陈耀东也侧身躺着，两个人背对着背，屁股对着屁股。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不一会儿，陈耀东就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响亮，气得王子晴想打人。

房间的柜子上满满当当的放着刚从医院开回来的中药，和几盒西药。

中药是一周的药量，鼓鼓囊囊的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