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魔(其一)
“容师兄失联多日,我们应该立刻上报给宗门,而不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说话的是身着祁山弟子服式的女子,她发尾高束,面容冷峻。乍看上去还十分冷静,但眉宇间难掩焦躁之色。
坐在她对首的男子思索片刻,犹豫着提出自己的想法:“既然容师兄已经发觉那座陵墓有异,不如我们去他说的陵墓一探究竟,说不定也能寻回师兄。”
洛之清眉头紧皱:“你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连容与都下落不明,多日来给我们传音一句也做不到。倘若他身陷囹圄,我们过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我提议,即刻启程回祁山。”
只有回到祁山求助,容与方有一线生还可能。
容与发现陵墓之后的两日,一直在向他们传递线索。然而就在第三日起,他忽而失去了联系。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只言片语传来。
这实在不算一个好消息。
三人中一直沉默的那名少年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羊皮卷,上面标注了荣朝境内的各处陵墓,是他费了大价钱才从专业人士手里买来的。各处标识十分清晰,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富豪乡绅,几乎无一疏漏,可谓涵盖了荣朝数千年有名有姓的门户。
这少年生了张稚嫩的娃娃脸,年纪是三人中最轻的,但反而是三人中最镇定自若的那个。
他确认羊皮卷上没有容与所说的那处陵墓位置,提议道:“我们在原地等。”
洛之清愕然:“你在说什么?”她觉得这神神叨叨的小子实在是离谱至极,如果不是容与,他们一开始根本不会带上他,这会儿更加对他不耐烦了:“别在这开玩笑了。眼下不是听你胡说八道的时候。”
赵雁笑了笑,从凳子上起身,飞快地后退仰倒在身后的榻上。他手里把着三枚铜钱,方才脸上出现的专注沉思如同幻觉般消散,嬉笑道:“不如占一卦容师兄的安危,也好让我等放心呀。”
洛之清闻言勃然大怒,旁边的凌护连忙拉住她,说起其他的转移战火。凌护一边拽着洛之清,一边回头冲赵雁使眼色,心急又埋怨。
赵雁摊开手:“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容与的对手,如果容与遇到麻烦,我们也没办法解决。与其贸然行动,不如等他的消息。要是有什么,也好接应一二。”
“至于你说的回祁山……”赵雁从榻上起身,飞快地抛出手中铜钱,“倘若容师兄在此,他必然头一个不同意。”
赵雁眸光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深意,洛之清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
下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面露欣喜,“大吉!”赵雁看着落在桌上的三枚铜钱高兴地大叫。
凌护看了看那三枚铜钱,其中有一枚甚至卡在了桌缝里。他虽然不懂占卜之术,却也知无论如何不是大吉之兆,无奈道:“你占什么不是大吉?”
洛之清也看到了,忍着翻了个白眼。
赵雁收捡铜板,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九曲险象中见一线转机,怎么不是大吉。”
其余二人听到这不吉利的话,脸色齐齐变了。洛之清的脸色更加阴沉:“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凌护眉头紧蹙:“师妹慎言。师弟,你……”
剑拔弩张之际,赵雁腰眼一麻,他整个人僵住,连忙将随身绑在里衣腰后的传音玉牌取了下来。
“是容与吗?”洛之清激动地问。
赵雁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询问,却愣住了。
玉牌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少女嗓音:“咳……有人吗?哎?是这样弄的吗?”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都冻住了。
“你怎么会有容……”凌护怔愣着询问,却见赵雁示意他噤声,于是便闭上了嘴。
赵雁接过话头,语气熟稔:“大妹子,你怎么捡到这玩意儿的啊?”
“捡?”玉牌那头的百里天炀也意识到对方正在防备她,笑道:“是一个姓容名与的人送给我的,他说能用这玩意儿跟对面说话的人兑万贯钱,不会是诓我的吧……”
少女嘀咕的嗓渐渐微弱,似乎在考量要不要扔掉。
赵雁急忙道:“哎哎哎……是真的,你先别急着……”
玉牌里传来“噗”一声,旋即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在另外两人的围观下,赵雁十分窘迫,“姑奶奶……”向来都是他戏耍别人,哪有别人戏弄他的道理。
四人通过讯息了解了现在的情况,祁山三人吵起嘴来虽然不和谐,但办事效率十分高。很快五人在荣都的一家旅舍汇合。
然而汇合之后,三人就接下来的行动去向又出现了分歧。
见到容与后,洛之清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是什么把他弄成这样?”
明明不关她的事,但百里天炀还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故事里她隐去了前因后果,模糊了诸多细节,只说容与和她遇上了魔,容与因此受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