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
当天下午,王礼公就来了枕霞院。
他草草选出荷包的料子和图样,就托辞头疼,回到房中休息。
随后早中晚各来点卯一次,帮忙梳头、选衣服,甚少主动提及元怀悯和傅永颐的事情。
曾闻舒也不过问,二人倒是默契,划出了同样的相处界限。
虽然王礼公不攀附曾闻舒,却有旁人来凑热闹。
曾闻舒重得武康王爱护,除了沁芳院那俩,府里的男眷又开始往枕霞院里跑,最热情的就是王君和任舒、廉舒。
不过王君热情归热情,在禁止见曾典这件事上仍旧不肯松口。
幸好曾丽祥那边进展顺利,已经帮忙传出口信,与曾典约好了,下值的时候在刑部北侧巷子里的小茶楼见面。
眼瞅着离明日越来越近,曾闻舒须得先甩开黏上来的人,才能偷偷出府不被发现。
横竖武康王要护着他,曾闻舒干脆耍起小性子,玩恃宠而骄的把戏。
直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只说是额头有伤,心情不好,不愿见人。
武康王晚饭时派人过来问了一次,当时曾闻舒正抱着绣绷,专心致志地绣荷包。
丫环将场景叙述给武康王,听得武康王很是欣慰,想是曾闻舒终于想开了。
男孩子爱俏,额头上一个指节大小的伤都在意得很,不就是不见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武康王允许了曾闻舒的所作所为,甚至反过来吩咐闲散人士们少往枕霞院逛。
说起来,任舒、廉舒也快到岁数了,一个个的还是小孩子心性,光知道看别人热闹,不知道自己多练练绣工厨艺、管家算账、插花烹茶。
武康王的注意落到了那三个儿子身上,大手一挥,要给旗舒、任舒和廉舒请男老师。
得了清净的曾闻舒和抱月坐在榻上,双双做着绣活,周围放了六盏烛灯。
外头乌云蔽月,听雪前去松庭院核对明天要用的食材,回来时身上披了一层夜露的潮气。
摘星拿炭火盆帮他烤干衣裳,千叮咛万嘱咐,要记得明天带伞。
结果第二天走时,听雪还是给忘了。
按说抱月伤未好全、揽风不善变通、听雪跟府里下人混得太过脸熟,而摘星办事稳妥,曾闻舒该带摘星出门才是。
但禁令拦得住旁人,拦不住武康王。
曾闻舒担心武康王会来枕霞院看他,思索过后决定让身形与自己相近的摘星躺到床上,挂好床幔。
若是武康王过来,抱月就跟武康王说,公子整宿都在绣荷包,中午方才睡下。
如此算是暂时解决了后顾之忧,曾闻舒趁着午睡时分府里走动的人少,换上小厮服饰和听雪去到松庭院,烹饪菜肴。
虽说调料、工具都没有现代齐全,但曾闻舒还是成功用大铁锅蒸出了松软的蛋糕,再添些水果做装饰,最后装盘固定,和另几盘菜一齐放进四层的红木食盒里。
听雪站在厨房门口,闻着里面传出的热腾腾的香气,他咽了咽口水,一只眼透过门缝往里偷看。
“公子也太神秘了,做个饭有什么好遮掩的。”
同样好奇的还有曾丽祥。
听雪毫无形象地贴在门上,曾丽祥背手站在听雪身后,仗着高一头的优势,从听雪的脑袋顶,顺着被扒大的门缝打量。
曾闻舒背对俩人,听雪和曾丽祥再怎么努力瞅,也只看清了中间几个环节,然后曾闻舒就拎着食盒走了出来。
曾闻舒并非藏私,而是没法解释他如何做出从没学过的食谱的,所以干脆不让别人进厨房,一个人忙活。
曾丽祥接过食盒,松渡带曾闻舒和听雪去换丫环的衣裳。
王府里没人尝过乐安的手艺,倒是让曾典先见识到了。
曾丽祥猜不透弟弟的想法,当初自己劝他时,曾闻舒明显是对广安侯有意思,而现在又跟十二皇女异常亲近,同时听从母亲的要求准备继续讨好广安侯。
自打他离家出走到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曾丽祥帮归帮,也有规矩要曾闻舒遵守:“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到时间我来茶楼接人,而且只此一次,要跟十二殿下说的话最好全都说清楚,听雪得跟在你身边……”
长篇规矩接连涌入曾闻舒的耳朵,曾丽祥说一句,他就点一次头,马车颠簸,本就容易发困,听着曾丽祥的话,没走多远,听雪就打起了瞌睡。
看得曾闻舒无奈发笑,小声与曾丽祥说道:“闻舒明白,请姐姐放心,我与殿下是真的没有私情,也不会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曾闻舒扮成了小丫环,满头钗饰被卸下,乌黑的长发拿黑边灰底的发带束起,露出那巴掌大的小脸。
面上不施粉黛,白净透亮的肌肤像是用水煮蛋滚过,又滑又细腻。
曾丽祥得到答复,顿住了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