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
她的心脏莫名快速跳动,忐忑不安。视线有意无意地瞥过屏幕,想象他发火的样子。
这时——
“嗯,你想拆就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这句话一点也不真实。
她惊抬头,瞠目看着他:“拆?”
宁愿被打也不妥协的人,现在让她拆?
文穆骞道:“拆吧,这本就是你婆婆的遗愿,她从不乐意与他们为伴。”
伊繁不理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最好解释清楚。”
文穆骞道:“无论任何事情任何事物,诞生和消失,都要有价值。”
他对她微微一笑,道:“只有你,才有资格拆它。”
“为什么?”她皱眉,“它是你爸花钱造的,是送给你母亲的礼物,凭什么,我才是有资格拆它的人?”
文穆骞的表情惹上些许轻松的笑意,“你还是一样,凡事都要一个道理,不然不罢休。”
她坚定了眼神,默认他这句评价。
他道:“因为啊,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这句话令人混淆,伊繁权当他是为了不说实话故意敷衍她,虽是这样,她却被这句话拿捏,心情竟然荡漾起来。
“拆的时候站远一点,不要离太近,记得戴安全帽,我做完事就回去。”他叮嘱。
伊繁嘟囔:“啰嗦,你自己回来拆吧。”
她主动切断视频。
周舟的微信来的那么恰好:“拆园的事情,你说了吧?”
伊繁:“……”
怎么到处都是了解她的人?
她没遮掩,如实说了,顺便说了那些让自己迷惑的话。
周舟思忖良久后,说:“东风园消失的价值,是为你掌权铺路!肯定是这样,你想想,经过你老公这样一折腾,你顺理成章成了文储亮他们不得不求的人,顺利成为压制大嫂三嫂的人,这内宅的权不就一步步地到你手里了吗?”
说完,他啧了一声:“你以前说得对啊,文穆骞真是个心机boy,不对,得个高大上一点的词,叫做,布局高手,哈哈哈……”
伊繁:“……”
掌不掌家什么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半天后,她揪着自己在意的点喃喃:“那句话,他是不是故意耍我啊?”
“哪句话啊?”
“夺他所爱那句,闹半天,花他钱他不心疼,拆他视若珍宝的园子,他也让我随意拆,他耍我,他没有真爱的东西。”
周舟沉默许久,忽然幽幽道:“会不会,我是说,会不会啊,他爱的,是你。”
空气陷入没有生气的寂静,持续了大概五六秒后,伊繁发出两声干笑。
“也是,本小姐从小就长得人见人爱,爱上我没什么奇怪的,小学的时候,可是大把人排着队要送我礼物。”
周舟:“嗯,初中的时候也一样,高一刚开始也一样,直到文穆骞出现后,你就没发现,你那些追求者都不见了吗?”
伊繁听着自己狂跳的心声,一向利索的嘴巴忽然间变得很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过也可能是个圈套,文穆骞心机那么深沉,或许早就料想到我们会这么考虑,于是就表现出让你我以为他爱你的假象,然后引你自残,啧,细思极恐啊!”
“就算是那样,我为什么要自残?”伊繁隔空白了他一眼。
周舟理所当然地说:“顺着你们的逻辑摸,假如他最爱的是你,你要报复他,就只能自残。”
“我难道就不能一走了之,或者移情别恋,让他爱而不得?”伊繁道。
周舟:“你走,他追,你插翅难飞,你移情别恋,他掐死爱的幼苗,让你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说来说去,这些都是他可以控制的,就只有自残他没办法时刻监督。”
周舟笑道:“但是呢,他了解你,知道你一定不会做这种傻事,所以,归根结底,你注定就是会输的,嘿嘿,你怎么闹,他都会一笑置之。”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他报复你的可能性很小,单纯就是喜欢看你闹而已。你想啊,他报复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啊?对于一个自私的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偏向相信,他对你是真爱。”
伊繁从这番不靠谱的言论里听出几分道理,小小的几分,足以使她心情飘荡。
关了灯的房间里,大床上不停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伊繁时而辗转,时而坐起,时而自言自语,时而腆着脸微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凌晨三点半,女人猛的坐起,顶着一头凌乱的秀发,蹙眉喃喃:“不对不对,我好像一步步进入他的圈套了,我结婚是要逼他离婚的,怎么能为了他春心荡漾,我一定是糊涂了,我得清醒一点……”
她一边喃喃着“清醒一点”,一边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