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国与家

题记：白骨青灰皆我，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赤伶

两日后的凌晨，第一批马车来到了明南城邦的正门，车门被几个门卫打开，示意他们接受检查，通过检查后，枫落便一直跟着以墨。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枫落看着以墨的背影问道。

以墨没有做出回应，只是默默的走着，枫落也是大致了解了以墨的性格，于是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跟着以墨走着......穿过喧嚣热闹的城区，漫天雪花，像春天柳絮一般不停地飘舞着，整个山岗、松林，以及成了无限幽静秀美银白色世界。高高低低的松枝上，托付着大小不一的雪团，风一吹，无数的枝干开始摇摆起来，好似在欢迎着生者的归来，无数雪团又从中落下，又好似天使流下的眼泪。

大约过了十余分钟，以墨在一个庭院外停了下来，枫落也紧随其后。以墨深呼吸一口气，敲了敲门。不一会，门被缓缓的打开，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老奶奶一看是以墨，便开心的说道：“老头子，孩子们回来了，快把准备好的菜热一下。”

枫落这才明白，这是以墨的家，而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正当枫落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以墨冷冷的说道：“没事，你进来吧。”枫落听到这句话，才跟着以墨进去了。

当两人走了进去，老奶奶又探出头往门外张望，并问道：“小墨，小成没跟着你来吗？”以墨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屋里走着，老奶奶弓着腰缓缓把门关上，自言自语道：“小成这小子大概还在前线建功立业呢。”

枫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也许此时的沉默才是最好的良药。枫落一直跟着以墨来到了客厅，以墨十分自然的坐在餐桌边，而枫落则站在一旁，以墨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他才敢坐。

一个满头花白的老爷爷从房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包粉红色的酒精。枫落见这个老爷爷一头的短发像罩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老爷爷看见以墨后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小墨，我和你妈妈收到你们要回来的通知，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现在有点凉了，不过热一下就好了，对了，小墨，坐在你身边的这位是？”老爷爷一边将酒精一块一块的放到酒精炉中一边问道。

“我徒弟。”以墨将骨灰盒放到双腿之间然后回答道。

“欸？怎么没看见小成？还在前线没回来吗？”老爷爷将酒精用打火机点燃然后问道。此时老奶奶也从外面回来，并缓缓的将门关好。以墨扫了一眼自己的父母亲，只见他们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枫落一脸担忧的看着以墨，时间彷佛凝固了，待得老奶奶的坐下，以墨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父母的身边，将弟弟的骨灰盒放在身前，然后跪了下来，这一次终于彻底击溃了以墨的心理防线，以墨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老夫妻见状后，便知道了自己孩子的“去处”。

“女儿不孝，没能保护好弟弟......”以墨带着哭腔说道。老奶奶已经泣不成声，老爷爷则走过去将以墨缓缓扶起，并安慰道：“这不怪你，这不怪你......”

老爷爷将以墨重新扶到餐桌边坐好，老奶奶则将骨灰盒紧紧的抱着，口中不停念叨着“以梓成”的名字，随后将骨灰盒放在一个空位上。

老奶奶装碗饭放在骨灰盒的面前，用筷子夹起一块瘦肉，放到以梓成的碗中。老爷爷见以墨和枫落迟迟不动碗筷，于是安慰道：“小墨，你吃点。小伙子，你也吃点，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

这场饭，吃的是那么的安静，仿佛怕打扰到已故之人的长眠......

晚饭过后，以墨和枫落帮忙收拾卫生，闲暇之际，以墨找到父母俩，递给两老一张卡片，并说道：“这里面有些钱，到时候你们两老好好的用它，这一段时间有可能我都回不来了。”

老奶奶眼角泛起泪花，双手无力的拉着以墨的递卡的右手，皱着眉挽留道：“你还要走？你还要去打仗？”此时打扫完卫生的枫落刚准备进门，但发现气氛不太对，于是就坐在门外的石墩上。

以墨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见母亲哭着说道：“孩子，不走可不可以，我们两老不需要你出人头地，也不需要你建功立业，只要你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我们只想在有生之年再让你陪陪我们......”

以墨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但是不出几秒，以墨还是心一横，将母亲的手拉开，以墨语重心长的对父母说道：“国家危难当头，我必须挺身而出，有大家才有小家。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回来的......”说到这里，以墨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房间，拍了拍坐在石墩上的枫落。

两老看着以墨在飞雪中逐渐模糊的身影，母亲开始抽泣起来，父亲强忍着泪水安慰道：“小墨这是为大家舍小家，以小墨的本事，想必可以换来百家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