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二章 危局

大晋太元元年2月2十7，征西大将军桓豁所率4万荆州兵于汉中平原遭遇燕国骑兵伏击，4万兵马损失近3万。桓豁在其子桓石虔的全力保护下得以逃脱，率领残兵败将狼狈逃回荆州。

3月初6，得知消息的桓石民率荆州1万水军道即刻回撤，回防巴东郡。

此战荆州兵力大损，局势陡然危殆。

就在桓豁大军遭遇伏击的当日，襄阳北，慕容垂和姚苌率5万大军出南乡进攻南阳。彼时南阳被大晋梁州刺史朱序攻占不久，朱序率军西进，攻击顺阳郡。南阳城中守军不足3千。

2月2十8，慕容垂姚苌兵临城下，围而不攻，意图吸引朱序回援。朱序果断放弃进攻顺阳郡，并放弃救援南阳守军，南下退回襄阳驻守。

3月初1，慕容垂姚苌进攻南阳城。当日晚间，慕容垂率军攻破南阳西门，兵马蜂拥而入，将城中3千荆州兵尽数歼灭。南阳被秦国收复。

3月初4，慕容垂姚苌率军逼近襄阳北。于此同时，秦国征南大将军，长乐公苻丕率领武卫将军苟苌，会同邓羌杨安等梁益兵马共7万余人长驱直入，抵达襄阳西北沔水北岸。

至此，秦国汇集了十2万大军，兵锋直指襄阳。

这正是秦国在得知荆州桓豁意图出兵进攻梁益2州后做出的1系列计划。放任桓豁兵马进入梁州关中郡腹地，在山间平原以骑兵进行伏击，保证全歼对手。他们1路不设防，让桓豁长驱直入，毫不拦阻。

而计划的精妙之处在于后续的行动。1旦全歼或者是大量歼灭荆州兵马，则荆州兵力大损，这便给了后续调集大军攻襄阳的机会。

襄阳乃是荆州北侧的门户，欲夺荆州，必夺襄阳。那是秦人眼皮下的1根刺。若是之前进攻，有荆州6万大军作为后盾，加之襄阳乃坚城1座，恐怕很难成功。而1旦荆州兵被重创之后，再攻襄阳，桓豁将只能自保，而无力伸出援手，则襄阳必破。1旦桓豁敢于率残兵败将前来救援，其结果必然也是来送死。

这是1个从1开始便计划好的连环计谋。桓豁出兵之日，秦国便制定了这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当然，1切的前提便在于慕容垂提供的情报的准确性与否。虽然秦国上下许多人并不相信慕容垂的情报，但苻坚信任慕容垂，并且下达了旨意。

事实证明，慕容垂的情报是准确的。

当然，其中1个小小的意外，便是南阳被朱序攻克的事情。那时候，慕容垂和姚苌正在调集人马。而邓羌等人正在设伏。征南大将军苻丕正在路途之中。故而在南阳被朱序攻克前后，1时腾不出手来前来救援。而在那之后，秦军兵马集结到位，粮草物质也准备好了，慕容垂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了南阳。之前，桓豁遭遇重创。可以说朱序的行动给秦人带来了1些麻烦，但并不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

眼下，朱序似乎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从1开始，他想的便不是占据南阳或者被攻下来的其他秦国城池，而是退守襄阳。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吸引敌人，为桓豁的进军创造便利。

即便是现在，朱序做出的决策还是正确的。在桓豁兵败之后，起码在表面上看来，襄阳和荆州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防御体系。1南1北，互相依存。以沔水为天险，依旧在表面局势上没有大的变化。

但是，那仅仅是表面上而已。荆州已经无力增援襄阳，巴东郡的1万水军能够阻挡秦军从巴东郡顺流而下攻荆州，荆州暂且是无虞的。但是荆州兵马只剩下了1万多人。大败之后，已然士气低落。无论从人力和士气上都是无法再对襄阳有任何的支撑和援助作用。

故而，襄阳此刻，不是孤城，却胜似孤城。唯1可凭借的，便是朱序认为的，以沔水为屏障，以及襄阳城外中内3层防御体系了。

大军压境，对于朱序而言压力是巨大的。沔水对岸，秦军营地连绵起伏，铺天盖地。这对襄阳城1万多名守军而言是1个巨大的压力。

朱序是个合格的将领，他迅速召集将领，动员兵士，为他们鼓劲打气。

“秦人无船，春水暴涨，沔水宽达数里，水深数丈，秦人根本没法渡河。只要我们加强警戒，他们拿我们毫无办法。我襄阳城外有天险，内有坚固城池，城中粮草物资充足，没有任何可担心之处。此处便是秦人的折戟之地。”

但另1方面，朱序即刻派人向桓豁求援。他知道桓豁现在没有援兵，但是朝廷有，朝廷会做出反应。他心里明白，襄阳或许能够坚持1段时间，但绝对挡不住秦人十几万大军的进攻。

朱序是清醒的，他的分析判断也是对的。秦国大军确实没有船只渡河。苻丕确实为如何渡过沔水而感到焦虑。但是，渡河未必要用船只，只要敢于冒险的话，没有船只也是能渡河的。沔水虽然又宽又深，但水流不算湍急，有许多办法可以冒险渡河。

恰好，秦军之中便有人愿意冒险。

3月初6，南阳太守、征虏将军石越求见苻丕，主动提出了率军偷渡沔水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