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湖篇:交换人生

“我探到消息，明日巳时，林会在玖兰亭被埋伏”。绝影面色严肃，“到时候你替我帮帮她，只需要留她一口气让她活着离开就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帮？”绝鸿问。

“我打算归隐了，不想再接这些杀人的烂摊子，江湖之上琐事太多，如今我倒是看淡了”，“你不是总说不想做我的替身么，那这身份今日就送给你”。

不知从哪里绝影拿出来两壶酒，“或许今日一别，我们便只能有缘再相见，我去那深山野林之中当我的神医，你便在这江湖之上做一个肆意的杀手。”

“此次棋圣争夺战之后出了这么些乱子，够你忙上好一阵的了”。绝影将一壶酒递给绝鸿。

月色朦胧，波光荡漾，他们仰头一饮，半壶酒下肚，又增添了几分惆怅。

“身份这个东西一直是我想要摆脱的枷锁”。绝影说。“我也一样”。绝鸿抿了一口酒。

绝影自嘲的冷笑一声：“做一个神医也好，做一名杀手也罢。不过是一个治病救人，一个拿刀杀人，都能够左右别人的生死”。

“你喜欢下棋，我也喜欢。你说在那棋盘之中如果哪一步走错了，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输了棋难过几天并不会丢了性命，再来一盘，还有再翻身的机会。”又蒙一口酒。

“我倒是觉得，在那每局的对弈里，也不过还是要相互算计，勾心斗角，打打杀杀，为自己争取那么一丝活命的机会。”绝鸿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的听他讲。

“世人都说，生在这江湖之上，有的是自由，只要足够厉害，便能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人能伤你害你。”绝影仰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微微叹气。

“可是他们错了，再厉害的人也会有颓败的一天，就像那妖艳的花朵，总有一日会消散在这人间。我们做杀手的更是如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是成为了他们眼里的剑，他人手中的棋子。”这一次，绝影没有再把他那随身携带的折扇拿在手里。

“人生如戏，也似这棋，一山更比一山高，对手下一步走在哪里都有无数种可能。”

“从今往后，你做你的杀手，我做我的世外高人。你那店小二的身份就别再用了，别整天给人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我心疼。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为了我牺牲了很多，我也从来没有询问过你的决定。”一壶酒饮尽。

绝影问绝鸿：“这一次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是愿？还是不愿？”

绝鸿没有回答，他撇开头也望向那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是无言的询问。

他在想：这真的是他想得到的么？其实他并不怨恨绝影，虽说他在他身后当了十多年的影子，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成了彼此最亲近的人。他不曾忘记，在那火场之中是他将他救了出来，是他在他发高烧时彻夜无眠的照顾着，也是他为了他那一年中的毒，踏遍千山万水求医救命，虽说因为绝影天赋卓越，那位神秘的老者传给了他自己的毕生绝学。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好，我愿意”。绝鸿说，他举起酒壶，绝影也举起酒壶，两人在空中相碰。

“砰”的一声，仿佛解开了许多东西，又仿佛碰碎了许多东西。

今日之后，他们交换了身份。

绝鸿变成了绝影，而绝影归隐在了那山林之中，改名：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