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高端的政斗往往、求催更)
车厢内即使坐了三个人,也并不显得逼仄,许耀文从车座下掏出话本和点心,一边递给江稚鱼,一边眼神紧盯着贺言庭。
眼中满满的警告意味。
贺言庭安之若素,眼神随意落在江稚鱼身上,目光中隐隐有着担忧。
这与平常不同,从盛京到锦州,最快也要十日路程。
更何况,离盛京越远,这路便越发颠簸,路上下榻的客栈,也肯定比不得她平日里睡的软榻。
江稚鱼对他的担忧倒是丝毫未觉,她手臂撑在车窗上,一脸兴奋地朝外面看。
虽然入目所及都是一片雪白,但江稚鱼也还是觉得新奇的紧,她嘴里含着糕点,看着外面时不时蹿过的野兔。
“也不知波尔是用何手段散播的时疫,”许耀文轻叹一口气,“虽说药已经先一步送了出去,但我心中总有预感,锦州如今的境况,定是糟糕透顶。”
提到锦州,其余二人的心中也不免蒙上了一层阴云。
江稚鱼指关节咔咔作响。
【锦州官员与当地豪绅互相庇护,三舅舅虽推行了一些政策,但到底是半路出身,不如他们了解甚多,他们霸占田地,横征暴敛肆无忌惮,让百姓无地耕种,无粮可食!】
【以他们的本性,药即便是送过去,也到不了真正需要药的百姓们手里。】
听着江稚鱼的心声,许耀文脸色沉重,眼睛也红了起来。
他虽为锦州知府,却苦于手中并无可用之人,头上又有总督连奇生和巡抚刘知节两人联合着打压,他虽有心要改,却无能为力。
【不过放心好了,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不值一提,等着吃枪子吧!】
枪子又是何物?
许耀文虽然不知,但听着她略显天真的发言,忍不住失笑出声。
一旁的贺言庭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他们马车后面五六米远的距离,便是江昭荣的马车,听小厮汇报说他们路线一致,江昭荣手指略微蜷缩。
圣上可从未提起,他们也要去锦州……
不过,他们想必是为了防疫一事,与自己的目的并不冲突,而且与当地那些官员周旋便能消耗他们绝大多数的精力了,再加上防疫,肯定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这么想着,江昭荣紧皱的眉眼也渐渐舒展开来。
或许,也可以趁这个机会,修补一下自己与稚鱼的父女情谊,倘若宋时微当真身份有异,自己也还能多一条退路。
心中暗暗有了想法,江昭荣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书,翻阅起来。
马车一路从清晨一直行至黄昏,临近夜晚时,在路驿旁边的一座客栈里下榻。
一直坐在车内难免不适,江稚鱼蹦跳着下来,伸着懒腰,其余两人也下了车,许耀文要了三间上房,贺言庭不知去了何处。
江昭荣跟在他们身后,知道许耀文不待见他,他也并没有再次凑上来,只是在江稚鱼抬眸望去时,摆出一个苦笑,配着他身旁站着的一个小厮,是怎么看怎么辛酸。
许耀文不屑轻哼一声,江昭荣的皮囊无疑是上乘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迷得许悠然非卿不嫁。
想到这,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江稚鱼。
母女之间的审美不会也是共通的吧,而且江昭荣还是稚鱼的生父,稚鱼不会见他这幅样子,心生怜悯吧。
他一直盯着江稚鱼,看着她收回视线,眼中毫无波澜,这才放下心。
等贺言庭回来,几人用过晚饭,因着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许耀文并未多留江稚鱼,将她送至房门外,叮嘱她早日休息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稚鱼躺在床上,只觉背脊咯得生疼。
即便是上房,与盛京的住处,终究是不能比的,只是薄薄铺了一层褥子,和直接睡在床板上也没啥区别。
不过江稚鱼适应能力倒是良好,她将一半的被子铺上,身子躺在上面,再将另外一半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
她正要睡,门外却传来两声敲门声。
“咚——咚——”
江稚鱼翻身下床,一开门,引入眼帘的便是抱着被子的贺言庭。
江稚鱼:“???”
她眨眨眼:“你这是要自荐枕席?”
她语气含笑,一字一顿地说着这几个字,满是调侃意味。
贺言庭语气里也带着笑意:“小小年纪,整日里都想些什么。”
他迈步进去,看着床榻上一片凌乱,眼中的笑意更甚。
他将手中抱着的三床被子放下,亲自为她铺床。
江稚鱼在他身后看着,她想搭把手,都被贺言庭挡了回来。
待铺好后,贺言庭又伸出手按了按,感觉到掌心下传来的柔软触感后,才收回手。
他并未离去,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照着他的侧颜,平添了几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