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学篇2
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实际上格格不入。
路被分为两半,一半往他家,一半往她家,两条路上风景各不相同,却在无限长的空间内终会交集在一起。
家中的苦难正在等着她去承受,奶奶口中无数的谩骂,今天还没有机会释放出。
刚踏入家门,每日上演的节目便拉开序幕。
“鬼拉着你的脚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不想干活?干脆不要回来了,死在路上才好。”
沉默是她应对这个空间唯一的方式。
她放下书包,背起背篓(一种用于背东西,用竹子编成的圆形的工具)拿起镰刀(用于割草的铁制工具)便去割猪菜(土地上长的多种草,可以采回来把它煮熟,用于喂养猪)
从学校到家,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早晨吃了两碗饭,一直到现在,肚中没有别的食物进入,也许是饿的吧,但又有谁在乎?
叫上同村的夏虹,两人相约去干活。来到她家的门口,她母亲的谩骂刺耳还漫长。
她背上更大的背篓,垂头丧气,没有任何精气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向我走来。
常感叹童年悲苦,但一直不敢说自己最苦,因有她。卑劣的人易感到丝丝幸运。
天昏昏沉沉,蒙上了一层灰,今天的任务总算完成,夏虹把背篓放在路上,一群玩伴路过。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夏虹的背篓不是紧的,是松的。想回家去哄骗大人,我们来惩罚她吧。”
她惊慌失措地在旁边,好像真的犯错般接受着惩罚。
有的孩子用脚踩,有的孩子用屁股坐,尖尖的背篓瘪了下去。心出现了裂痕,被踩扁的是背篓,被压垮的是心灵。
那些孩子笑着乐着,仿佛找到了极大的乐趣。
夏砚目睹着这一切,或许她是想阻止的吧,但谁能保证她不是下一个被审判的人?在良心的煎熬下,竟再一次感到还好不是自己的幸运。
戏散了。
夏虹对着她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
难熬的周末又来了。
天刚蒙蒙亮,奶奶的大喇叭便开始工作。
“夏砚,怎么还不起床?赶紧起床干活。你看人家夏虹早就起来都干了多少活了,再看看你,就你这个样子,以后谁敢要,以后嫁到人家去?有你受的。”
若是这样,我终身不嫁又何妨。
终于把饭菜都摆到桌子上,看见两个弟弟慢慢吞吞的起来吃饭。
今天是被安排好的一天。
背篓上是腐臭难闻的粪(猪圈或者牛圈里面牲畜的粪便和杂草混合,经过不断的踩踏形成的用于栽种玉米和马铃薯的肥料)
艰难地行走在上坡的路上,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背压弯了,心累坏了。
两兄弟偷着懒,总是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而夏砚似乎通过这种方式在磨练自己,总是再累也不休息,喜欢濒临累坏的那种感觉,让自己忘却生活中的一切。
成年后的她,也总是做着类似的事。
不知不觉又熬过一天,桌上并没有可口的饭菜,有的是玉米做成的饭(称作包谷饭)和酸菜(用新鲜的蔬菜腌制而成一年四季都可吃)
没有油水,没有口味,只有填饱肚子的生存粮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