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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熟。
吻过、做过、凌乱不堪地纠缠过,而她现在亲口告诉他——
他们不太熟。
陆哲淮胸口的燥热突然凝成一根刺,划过他心脏最软的部分,疼痛感细微绵长。
“哦!原来见过,我就猜你俩应该认识。”长者温厚地笑,“我还寻思着介绍呢,现在不用了。”
正说着,身后另一位年长者喊了一声“老杜”,长者应声回头。
俩人显然是老友,碰了面立刻愉悦地攀谈起来,自然忘了方才的话题。
都是往日见过面的关系,盛栀夏简单打了个招呼,自觉放慢脚步走在身后。
身边的位置空了,陆哲淮不知不觉与她并行。
离得近,属于他的气息浅浅绕着她,又让她想起落雪时的松木。
二人保持半臂距离步步上行,盛栀夏第一次觉得旋梯这种东西越走越长,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头。
陆哲淮目视前方,照着她的速度走得很慢,但他身量高,穿着深色大衣依旧步步生风。
分开这么久,盛栀夏不曾深入了解他离开后的生活。
虽然偶尔好奇过,夜深时在搜索栏打下他的名字,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他的个人信息与过往经历,根本不会被任何有心者查到。
当年盛祥皓抓到她恋爱,起争执时放狠话说要查他,但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姓什么。
如今,彼此成了熟悉的陌路人,盛栀夏也只能从亲近者口中听到关于他的部分。
一年又一年,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游刃有余,说起来也算有了真正属于他的一片天。
原先的拍卖行与画廊他依旧在弄,只是分过去的精力少了些,近期主要投一些与计算机搭边的项目,游戏与智能工程都有涉及。
他的确低调,但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连落下来的阴影都带了些重量。
很无解,盛栀夏从前并不觉得他有这么遥远过。
至少她曾经注视他的眼睛时,他给予她的尽是温和与柔软。
“走路看路。”他忽然说。
声音近距离落在耳畔,平静无澜,蕴着一份沉淀已久的冷冽,显然比电话里听到的更具实感。
盛栀夏的确走神了几秒,此时被他一句话提醒,避免了下一步的踩空。
陆哲淮面无表情,用余光看她。
过去那么久,她的右腿骨不知道承了多少旧伤。
今晚参加酒会不是走就是站,她竟然还肆无忌惮穿这么高的细跟,要是崴了脚又得难受半个月。
可偏偏这人不怕生病,单靠一股倔强的劲挡下那些痛,总让人惦记着,让人想到她就乱了心绪。
“盛栀夏。”他沉声叫她名字。
二人同时止步,盛栀夏拎着迷你包的手垂在身侧,指节微微绷紧。
她不言,他也不语,两人就这么耗着。
时不时有人谈笑着经过身旁,而彼此在宽阔的旋梯一端僵持许久,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
“陆先生。”她终于沉下心绪看向他,冷然道,“有事吗?”
“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他问得毫无起伏,目光却深沉直白。
无言对视几秒,盛栀夏倏地错开视线。
“与你无关吧。”
提步要走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扣住,力道强势。
他的掌心明明温热,此时却有一股冷意顺着她的腕骨传上来,直直落至心口。
又是一场对峙,但她不愿再耗:“放开,不想跟你在这种地方拉扯。”
陆哲淮不为所动。
盛栀夏等了几秒,耐心耗尽,抬起眼眸低声骂他:“陆哲淮你是不是混蛋。”
“现在终于肯叫我名字了?”陆哲淮眸光晦涩,直直盯住她,声音也像含着砂砾,透出一丝沉郁的哑,“不熟是吗?”
盛栀夏呼吸渐沉,在他失控的最后一秒用力挣开他的手。
“对,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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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会依旧无聊,场面话来来回回。
中式屏风隔出的包厢里,座位上的人个个有头有脸,做点慈善只是为了搞牌面,办一场酒会也只是为了拉拢关系,巩固利益网。
大家心知肚明。
社会时局总在变,野巡队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谁也不知道。
盛栀夏想为队里争取长期的资金援助,和往常一样避不开酒桌规矩,每说几句就要被迫喝一口酒。
然而近期一直吃药,头痛时又吐过好几回,原本极佳的酒量大幅降低,喝不到两杯胃里就泛起烧灼感。
连着几杯下来,她已经有些受不住,眉头拧起。
中途进来几个不认识她的人,于是一名喝得微醺的中年人举着酒杯说:“小姑娘不认识,梁寻知总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