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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
“别咬。”他沉声阻止,一手板着她下巴将牙刷拿出来。
盛栀夏还醉着,垂眸抿了抿唇,回味舌侧沾着的牙膏味道,小声嘟哝:“......有点甜。”
陆哲淮一手轻按眉心,缓了两秒,耐心哄她:“这回不许咬了,张嘴。”
“哦......”她照做,这次真的没有再咬牙刷。
刷一次牙折腾了快十五分钟,陆哲淮又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她又开始犯困,但好在没有乱动,擦脸环节还算顺利。
最后将毛巾拧干挂回去,她忽然说:“还要。”
陆哲淮正准备抱她回卧室,不知道她又闹哪一出:“要什么?”
她小幅度眨了眨眼,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许久才说:“暖暖的那个。”
陆哲淮久违地哭笑不得,又将毛巾拿回来湿了热水,轻轻敷在她脸颊上:“是不是这个?”
“嗯。”她晕晕乎乎点头,“就是这个。”
又折腾了十分钟,陆哲淮在她额上吻一下,将她抱起来,护在怀里带回卧室。
盛栀夏平日不是很乖,睡着的时候更是花样百出。
到了下半夜,她睡得太熟,直接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不留一寸距离。
陆哲淮睡眠浅,被她这么一抱很快醒来,睁开眼,微微拧着眉垂眸看她。
“盛栀夏。”他低声提醒,“这样你不难受?”
盛栀夏哪里听得见,迷迷糊糊开始说梦话:“别抢我的菠萝......”
“......”
陆哲淮忽然有种无奈得只想笑的情绪,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他没有推开她,而是抬手将她反抱住,闭上眼等待新的晨曦。
-
一夜无梦。
盛栀夏醒来时已经晨光大亮,身边没人,唯有枕上余留一丝沉香。
这几天她喝的酒实在不少,适应力又上一个层级,醒来时只隐约头疼,没什么难受的地方。
但她不想起来,闭上眼睛翻个身,又将脑袋蒙进被子里。
三秒后听见卧室门开的声响,以及一道沉磁嗓音——
“知道你醒了,起来吃早餐。”
“......”
-
去年秋天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因此房里每一处都有她的生活痕迹。
比如浴室里的菠萝味牙膏,用了三分之一的桃子味洁面泡沫,一把气垫圆梳,还有半瓶卸妆水。
盛栀夏刷牙时打开镜柜,发现角落里还落了一支唇釉。
关于她的小细节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进他的生活里。
不止是溪屿公馆,在另外几处也一样。
她想起在波士顿的时候,他家里的冰箱总是放着她喜欢喝的牛奶,洗烘机里翻滚的衣物也多了她的一份。
在京市的时候陆哲淮跟家里人离得太近,她也知道他是迫于压力,才没有带她回到自己家。
但那间酒店套房本就属于他,跟家也没有多大区别。
他在书房里添置了她喜欢的星球台灯,在卧室墙上挂了她喜欢的摄影作品,就连沙发上都多了一窝玩偶,给她无聊的时候捏着玩。
不过他的生活依旧只属于他。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那些痕迹就会跟着消逝。
无论东南西北,陆哲淮总有一个安稳之处,不像她居无定所。
不但如此,她甚至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以后赚够了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购置房产,再冒险做些大一点的投资,永远让资金保持活跃状态。
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
“有点淡。”盛栀夏咬了一小口面,没尝出什么明显味道。
陆哲淮坐在餐桌对面看她一眼,起身往厨房区走。
“不用拿盐了,这样也挺好吃的。”
盛栀夏说完便继续吃面,再抬眼时,陆哲淮已经把一个小瓷罐放到她面前。
她最近喜欢喝青柠汁,他又站在一旁给她倒了一杯常温的,说:“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做。”
盛栀夏戳着碗里的细面,沉默片刻。
酒精不能让人解愁,倒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被人牵着情绪走的状态,不是她该有的。
彼此间的距离需要适当保持,那样才不会陷得太深。
最后她心不在焉道:“我中午不在这儿。”
玻璃罐里倒出的饮料忽然中断。
盛栀夏看一眼杯子,那些淡青色液体还未到杯壁的三分之二处。
空气里酸涩的青柠味。
陆哲淮放下手中物品,玻璃与桌面撞出一声脆响。
他的指腹压着玻璃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