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知足
盈的容颜。
“入宫做什么?”“什么时候?”许氏夫妇被这一句吓得不轻,连忙关心起来。
莺儿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正色道:“父亲母亲不必担忧,现下国师还没有决定,一切都还是未知呢。”
“等我今天回去就不是了。”王瞬之冷冷说道,面色更加沉重。
莺儿立马低头不再言语,许氏转而向王瞬之打听消息,得到的却是一些机密不可泄露的托辞。
王上砚有意让这顿饭热热闹闹的结束,但是王瞬之和莺儿之间明显的隔阂让他们夫妇都有些尴尬和失望。
离席后,莺儿发现后院有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二十岁出头的女子在劳作。
她见了莺儿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向莺儿行跪拜大礼。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娘子救命之恩,我和阿晏永世不忘。还请娘子受我一礼。”这名女子显然十分激动,直接跪在泥里,纳头就拜。
“你就是阿晏的姐姐?快起来吧,不必如此。”莺儿反应过来了。
名叫荷花的女子被拉起来后又对莺儿止不住地感谢,但是她发现莺儿的无所适从后便很快打住,转而开始感恩起许氏夫妇对她们姐妹俩的大恩大德。
在荷花的描述中,乔迥盈竟感到了一丝荒诞。
明明她才是给阿晏带来身体之苦、让荷花身陷险境的人,怎么现在成了恩人?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改变她姐妹俩的命运?
她们,不会怨恨吗?
摆脱荷花,回到前院,许氏早已等在东厢房内。
“迥盈,过得开心吗?”
“还好,我有时间干自己的事。”乔迥盈换了出来,将自己这些时日做的演算交给许氏。
许氏接过之后,攥在手里久久没有放开,说:“难为你还记得这个,我都快丢开了。”
“我承诺过的,怎么会忘呢?这次回来还想借婶子几本琴谱看看,国师书房里挂着好几张琴呢。”乔迥盈笑盈盈的,假装没有注意到许氏语气里的感慨。
许氏注意到了她所用的称呼,心想她还愿意跟着王瞬之一起叫,应该两人只是一时的别扭。
“右相去世,婶子可还好吗?”乔迥盈不清楚许氏和许敬宗的关系,也不敢深谈。
“再好没有了。”许光晔含泪微笑。
乔迥盈此时才明白许氏和右相之间的关系,说了几句人生无常的场面话,不再多言。
“小孩子家,不要想那么多。进宫的事对你来说比较重要。”许氏年少时也跟着许敬宗家见过天家威严,对这件事的激动远小于担忧,不像她老公。
“婶子也听见了,王瞬之知道的比我多,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没的可选。”乔迥盈挤出一个笑。
“这可是一份前程!你要慎之又慎。”许氏厉声道,可能又怕吓着她,又改了语气安慰道:“有多少人家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己女儿送去做女官呢。如今世道不同了,女子也能参言政事,以你的聪慧,定能有所作为。”
“我醒得了,多谢婶子提点。”
许氏感觉自己的话还是说重了,最后小心补上一句:“万事小心,自己平安最重要。”她如母亲一样,轻抚着乔迥盈的背。
“婶婶也是,自己开心最重要。”乔迥盈拉住了许氏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现在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我很知足。”许氏明白她所指为何。
乔迥盈不理解许氏为何此时突然失了心性,在她看来,如今右相一死,正是开始新生的好时机,应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才是。
“你叔叔如今处境尴尬,我不应再使性子了。况且,执着于做许家女,只会让我寝食难安。”
星星还是那些星星,只是从今以后,大地上又少了一个认真看它们的人了。
申时一刻,王瞬之和乔迥盈不得不动身。
那头王上砚不知道和王瞬之聊了什么,两个人从主屋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许氏念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常回来看看”把乔迥盈送上了马车。刚坐定,王瞬之就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你的马呢?”
“吴盛牵着呢。”王瞬之嘴上答着,在乔迥盈的对面跪坐下来,摘下了自己的佩剑放在左手边。
莺儿看着这两个人各自垂头,谁都不开口,但谁都想和对方说话的样子,不禁感慨男男女女真是好复杂的一件事。
“手腕……还疼吗?”终于是乔迥盈先发话。
“你不怪我不爱惜自己吗?”王瞬之左手轻轻环着右手手腕,低头问道。
乔迥盈声如细蚊:“这不是你能控制的,自然不怪你。”
王瞬之内心又疼一分——她分明这么了解自己。
他原本以为自己又了复仇的动力和目标就会好起来,但是疲惫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