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千山（五）

但是扶风给出的春兰记忆中，是没有这一段的。

所以，要么是扶风隐瞒了，要么百花楼的事其实是大师的手笔。

朗月微微仰头眨了眨眼：[花灯匠可能比我想的要死得更早……]

发光汤圆：[什么？]

朗月摩挲了一会儿怀中精致中带着潦草的桃花灯。

她问冬梅：“学习制作一盏这样的灯要多久？”

“这种？这种是最基础的样式，学起来很快的。”

矛盾。

杀了那么多人的“大师”，甚至亲自装成学徒去学做花灯的“大师”，他想要做大凶之物，而冬梅的本体却是“基础的样式”。

朗月吐出了一口气，“你不是‘大师’做的。”

冬梅只是笑了笑。

做一盏灯要七日。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老匠人收徒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去考验徒弟是否心诚——这对修士来说很容易，毕竟迷惑人的法术并不少，更何况“大师”出自惑心宗。

但有些东西修士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师傅对你“基本功”的要求。

手艺活更是。

灵海高阶的修士神识强大，过目不忘，但“操作”这种东西不是眼睛会了，脑子就能会了，就算脑子会了，手却也不一定会。

做一盏灯，七日，是跑不了的。

从四月二十到五月十五，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够一名修士学完一项可以记录在国家史册中的手艺吗？

光影的画面，从冬梅自地牢醒来后就没办法再显示她自己的模样，而是成了一个类第一视角的影像。

她们被关的地方，确实是百花楼的楼底牢房。

冬梅说：“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做到的，本来底下只是个仅容二人并行的地道，他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改成了牢房的模样。”

一开始百花楼的人，是被关在一起的，女人们在一个牢房，杂役小厮在她们对面的牢房。

朗月看着那一“笼”的莺莺燕燕，“你确定一开始跟你关在一起的就是这些人？”

冬梅点头，又皱了皱眉补充了一句：“跟我在一起的肯定是对的，对面牢里的我记不太清了……”

发光汤圆：[这里有问题？]

朗月只说：[所有春兰记忆里在她被赎身后去找过她的姑娘都不在这里。]

于是乎，百花楼的沦陷就必然是“大师”的手笔无疑了。

“大师”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学会了制作花灯，又将百花楼的逃生通道改成了自己的窝点。

他策划了很久，必然不会产出像冬梅这样毫无特色的“作品”。

“你见过那个江湖骗子吗？”朗月问。

冬梅茫然了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把剥剑骨的秘法交给龙家的老头，龙昊来到桃花镇被绑之后强暴了龙昊的好色老头，春兰与“大师”初相见时站在“大师”身旁的老头，以及……

在桃花镇给人算命的仙风道骨的……老头？

同一个人？

如果“大师”常驻桃花镇，那老头从哪边来的？

龙家？

边疆两国局势紧张，有人路过必会被严加盘查。

凡人跟修士的交界地有大量的修士驻守，为的是防止大量的凡人涌入修士的驻地，也是为了防止低级修士修炼修到心态崩了，冲回凡人居住地“武装夺取政权”，直接破坏凡间秩序，当土皇帝。

至于元婴及以上的……

爱咋滴咋滴！

边疆驻守的防防低阶修士了不得了，防元婴以上成本太高，这种“随手就能灭国还顺带改朝换代”级别的修士，要么正道联盟“事后”颁布讨伐令再处理，要么就指望指望他在灭国的时候会被天打雷劈。

正经修士要进纯凡人聚集地或出纯凡人聚集地都必须遵循正道联盟跟凡人皇帝定下的规定，只能从两国都城附近的进出口走。（*）

冬梅之前遇见郑捕头的那个城是昼囚烟花柳地最多的城，也恰好就在昼囚都城附近。

好色的老头……

四月十几日冬梅遇见郑捕头，五月初商人告诉了冬梅郑捕头妻子的死讯。

凡人自都城到桃花镇脚程慢的要月余，而修士奔走加上路上可以利用传送阵的便利，仅需要五日。

郑捕头妻子不光彩的死法……

不是都城的捕头，也不是边界地区的捕头，归而复返要查龙家逃匿者的事。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大师身旁的老头南下时留下的“痕迹”？

不……

时间好像对不上……

春兰见到老头是四月二十日。

根据正道联盟公布的消息，龙家是五月二十五日被剑渊六长老弄没的，他们六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