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千山（十一）

日上三竿，朗月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

朗月：[啊……我好想长睡不起！]

发光汤圆：[你还要查案。]

朗月：[啊——我好想与——世——长——辞——！]

发光汤圆：[快起来查案！]

朗月：[QAQ月月想睡回笼觉。]

发光汤圆看着自己发疯的宿主有些无奈：[你快起来吧，太阳晒屁股了。]

朗月看着从窗缝透进来的阳光一阵长吁短叹。

春困秋乏夏无力，冬天还要冬眠呐，诶呀，我好忙。

发光汤圆：[你就是不想起床！]

朗月抱着被子在床上发愣：[诶呀，被你发现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朗月神游了两刻钟（半个小时），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发光汤圆：[（╯‵□′）╯︵┴─┴给！我！起——！床——！你！个！懒！鬼！]

朗月“噗叽”一下抱着被子倒下，一脸痴呆，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祂彻底没了脾气。

又或者说，身为天道的祂本应无悲无喜，只是当年吞掉原系统智能管家的时候，为了陪伴人类而特意创造出的情绪模块融化在了祂的这幅躯壳里。

——笑容的机制是什么？一个眼里没有众生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众生？

——[别想了，人类很复杂。]

——[您说得对。]

是的，祂认同朗月的说法，人类很复杂，无论是祂作为天道还是作为世界中枢创造出来的陪伴型无实体计算机祂都不能算明白任何一个人的一生的轨迹。

祂觉得大数据时代的人类有一句话很贴切——算命是掺杂着心理学的统计学。

算出来的不是命，是最大的可能性。

昏暗的系统空间中，泛着柔光的团子轻轻浮动。

祂还挺喜欢这具躯壳的，因为它能借由数据的模拟，让祂勉强理解一些人类的感情。

【系统智能管家对宿主进行了一次爱的贴贴蹭蹭】

“咦~~~~~~”朗月发出了嫌弃的声音，“搞屁啊？爱上我了？！”

发光汤圆：[→_→是不是只有我恶心你，才能让你清醒？]

朗月：[还可以让我长睡不醒，与——世——长——辞——！]

发光汤圆叹气：[起得啦……你再不起扶风就要反应过来啦……]

被迫清醒的朗月不情愿地挪到了床边开始穿衣。

她的情绪异常稳定：[那必不可能。]

元界修士会杀鸡宰鸭的，不是穷鬼就是邪修！

佛门多凡俗弟子，有个厨房做些斋菜已是全部。

于是从小就是修士的扶风就会以为会杀鸡宰鸭的只有在厨房里的厨子。

可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桃花镇，凡人城池诶！

君子远庖厨，全镇上下百分之八十的都在经商。

经商的心都黑，君子个锤子！

老子常年在外走商，没个两手拿手菜？

要是老子意外跟我的商队走散了该怎么办？

要么饿死！要么被同行用“拿手菜”献殷勤抢单给气死！

再说了，当你拿着刀在家跟那只扑棱着翅膀尖嘴利喙的鸡对峙时。

我猜至少有一半人的家中会传出那声震耳欲聋的——

“妈——！！！！！”

元界很多穷苦人家的凡人姑娘从小就帮着煮饭、洗衣干农活，猪肉可能都没吃过，但你要让她拿刀剁只鸡，只要答应分她只腿吃，八九岁的丫头能眼睛泛着绿光右脚踩着鸡身、左手卡住鸡脑袋，手起刀落一刀两断不在话下。

这就是凡人界。

那么请问，在这个平均年龄三十左右的镇子里，有多少会杀鸡宰鸭的妇女？又有多少不仅烧的一手好菜还卷生卷死的商人？

朗月：[那你再猜等被扶风抓走的那批厨子发现他们在抓会杀鸡宰鸭之人后，会不会本着“大家要死一起死”的心态把事实全抖出来？]

——

是的，扶风现在正焦头烂额。

一旁一个三等宗门的小子忽然冲进了书房：“佛子佛子！三王家的六二胖说东边陈家的五闺女能烧得一手好菜！”

扶风揉了揉眉心，“然后呢？派出去抓人的人手还够吗？”

那人点了点头，“够的，就是这些镇民忒会躲了！什么地窖、石室还有几个富商的院里还有筑基修士设计的九曲回廊，解幻阵比较耽误我们时间。”

扶风叹了口气，“幻阵我来解吧，这样快些。”

“啊！对了对了佛子！你跟游家关系好么？可否借来两位能测谎的？这桃花镇镇民为了躲追捕，嘴里没一句实话！就昨天夜里抓着的那个叫王二狗的，他非说自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