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击鼓

还是徐二夫人看出了徐纪兰的犹豫，劝说她将心中的纠结将给季明昭听一听，总归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季明昭又深受此事影响，不如让季明昭和她一起做决定。

辗转反侧一晚上后，徐纪兰决定接受二嫂的建议，所以才一大早地找上季明昭。

这件事实在在徐纪兰心中煎熬太过，所以在和季明昭坐下来的第一时间，徐纪兰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昭昭，你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娘也不瞒你，我和你父亲和离已成定局，但走到最后一步可能还需要一些波折，必会引得流言四散，你若是跟着我，恐怕会受流言纷扰，你可想好了吗？”

看着徐纪兰脸上认真中又带着些紧张的神色，季明昭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定定地看向徐纪兰。

“母亲，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若不是您经受怀胎十月之苦，何来我如今的性命？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要为了别人的一张嘴葬送自己的后半生吗？无论您做出什么决定，女儿永远站在您这边！”

季明昭真挚的神情直直撞入徐纪兰眼中，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度更是给徐纪兰喂了一颗定心丸。

被背叛的心寒与无所依靠的孤单，此刻都尽数被季明昭的信任与支持暖化。徐纪兰急忙低下头去掩盖住眼中的泪意，慌乱地抹去眼角溢出的泪珠，笑着哽咽道：“娘也永远站在昭昭那一边。”

有了季明昭的支持，徐纪兰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在季明昭以及徐家一众人的陪伴下赖到了大理寺。

晌午太阳高悬，却并没有什么温度，瑟瑟的秋风卷起几片掉落在地枯黄的树叶，在长长的青石板街道上划出一道干涩的噪声。

作为掌管刑狱的地方，大理寺的门前一向是冷冷清清的，就连在一条街上摆摊做生意的商贩也都默契地和大理寺保持了远远的距离。

可是今日，门可罗雀的大理寺门前却来了一群身着锦衣华服的贵人，小商贩们互相对视一眼，手上还忙着自己的活呢，眼珠子偷偷地就往大理寺门前瞧，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太过好奇，毕竟这种贵人一般都会直接被迎进去，他们这些平头小民也就看一眼热闹。

“咔嚓。”

一只穿着绣鞋的脚踩碎了堆积在大理寺门侧鸣冤鼓前方的枯叶，也瞬间吸引了许多望风而动的人。

“咚、咚、咚！”

三声厚重的鼓声在女子纤细的手腕下远远地传遍了半条街，有好事者甚至抛下了还没出锅的烧饼，巴巴地就跑到了大理寺跟前，虚虚地围着徐家的一群人。

感受到背后数道说不清善意还是恶意的视线，徐纪兰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寒风中挺拔的脊背愈加笔直，看向自己双手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有人在大理寺门前敲鸣冤鼓啦！”

这个消息一出，周围至少三条街的人都为之震动。

那可是大理寺啊！在京城许多人的一生中都不一定能见到那口鸣冤鼓被敲响，毕竟京中守备严格，能状告的人在犯事的时候就被京中侍卫收拾了，侍卫们没收拾的那去状告也没什么用。

京外来越级上告的人就更少了，毕竟律例规定，越级上告不论对错，上来就要先受三十大板。许多千里迢迢含冤而来的人本就已经是饱经风霜、强弩之末，有不少人甚至还没来得及递出状纸就魂销在那三十大板之下了！

所以大理寺这些年来除了和京城南衙军交接案子之外，办的大多数案子都是走的内部流程，基本上服务于高门大户。而达官显贵之家又最好面子，除了实在不得已之外基本不会闹到官府，就算有那也是私下知会，更遑论去敲什么鸣冤鼓了。

可是就在今日，这一群一看就气度不凡、打扮华贵的人竟然敲了鸣冤鼓，甚至要求公开审理案件！

围观的百姓们悄摸地互相传递着眼神，纷纷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才会逼得这女子走到这一步。

有认出徐盛安的连忙扯着身边的同伴，震惊地压低声音道：“徐家！来击鼓鸣冤的竟然是徐家人！”

一听这话同伴也惊了，赶忙用气声反问：“你没看错？徐家人要是要告什么人跟皇上说不就行了，怎么会到大理寺来？”

他这么一问最初说话的那人也有些不相信自己了，可再抬头看去的时候那个像徐盛安的人影已经转了过去，没再给他重新辨认的机会，那人便也只当自己是认错了，反正一会儿总会公布报案人的身份的，也不急于一时。

围观之人里也有不少人如此人一般认出了徐盛安，一时间议论纷纷，小声地讨论着击鼓的女子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其中虽然有人对徐纪兰表示同情，但大多数人还是秉持着看热闹的乐子人心态，只盼着这事情越大越好！

那边季霖因为请了假不去上朝，这几天休息在季府倒也是难得地体会到了清闲的乐趣，尤其是一些知道风声的同僚，在听过季霖“美化”后的“真相”后，他们纷纷对季霖的遭遇感到同情，当即就有不少人邀请季霖出去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