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成花(二)
老学究怀里抱着一个美娇娘,讲述他自己的人生,他没遇到文莲之前只爱过一个女人,是他绕床弄青梅的表妹,从小前后院的一起长大,真正的两小无猜,不想两人才幸福的成家几年,俩人就被家人拆散,老丈人跟着部队要走,将妻子威胁着强行带去了台湾,本来亲上加亲的姻缘就此毁了,好歹念旧恩给他留下个孩子,或者说是怕孩子拖累必须留下,走了之后音信全无,直到88年左右他才专门去了台湾,几经周折才找到了老丈人一个人,绕青梅后来又再嫁了,是一个邮差,生了孩子大脑炎先去了,青梅也病病怏怏几年以后跟随了,丈母年前刚去世,他除了伤痛什么也没寻到,那个伤非常大,非常痛,抗过来过到现在已属万幸!
他经历了思亲之苦、丧亲之痛,三十年分离,三十年相思,泪水都流干了,而他自己,经历过和越南的战乱,当时和战友们窝在一个小洞穴里,吃的是过期的罐头,吃光了的罐头盒,还要用来装排泄物,经常是我在吃他在拉,但没人会在意!因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他还经历过泥石流的自然灾害,也经历过文革那个大劫大难的动荡,他是一个独自抚养孩子成长的单亲爸爸,每天都在为他们的未来默默付出,他既要扮演慈父的角色,又要承担起繁重的家务劳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中的辛酸与艰难可想而知,看着孩子慢慢长大,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他感到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所有的艰辛都化为了甘甜,他知道,他是一位父亲,他必须为孩子的未来负责,他儿子和爸爸一样,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自暴自弃。相反,他们比很多顺境里生活的人,更沉稳,更大气,更坚定,说到早期卖煤球,摇煤球儿是个体力活,没有一把子力气还真干不了,需要把煤面子按比例掺上土,摊成片,再把切割成方形的煤块放在笸箩里可劲儿晃,最后摇成球的形状,在经过晾晒搓成堆,再把干了的给人家送货上门,他背上背着儿子,整天的干这个活儿,休息的时候他看儿子小花脸哈哈大笑,儿子看他大花脸却哇哇大哭!
穷苦日子过了好几年,那真是吃的眼泪饭,喝的苦胆汤,拧下脑袋给人家当板凳,想带着孩子上吊都找不到一根麻绳,还好,那几年国家有政策,作为贫困救济对象,领导干部们也可怜他父子俩,每年冬天的救济款,春夏之交的救济粮,救济的棉衣棉裤都领过,后来苦日子慢慢熬的变甜了,他拉过平板车当脚力,走街串巷吆喝着收过废品,开过小饭店经常受人欺负,经营过酒肆挣到了第一桶金,他说还是富人的钱好挣,穷人自己都是泥坑里刨食,一分钱得分两半花,富人眼朝天看,不在乎丢你手里有多少,直到现在,他不但经营着一个大型夜总会芭拉那,手里还有其他挣钱行当,周围也有莺莺燕燕围着,但他从未动过心思,他夜深时饮过烈酒,红过眼眶,但心如死灰,他觉的自己孤独成性了,直到遇见了文莲,一下子风住了,雨停了,雾也散尽了。
他内心总在骚动,想拥有一个既有风情又有纯情的女人,文莲成了芭拉那的常客以后,他就经常坐在高高的阁楼上面,冷眼看着一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观察,她喝酒的姿态,她舞蹈的姿势,在他眼里有着无限的风情万种,就如同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让他不忍目视,文莲搀一把被痞子客人恶意绊倒的服务小妹,帮捡东西又好心安慰,看在他眼里又如同冬日的暖阳,温暖而恬静,让他会心生向往,想贴近她,现在跟她在一起了,觉的她如同盛开的玫瑰,美丽中带着独特的韵味,每一个眼神和微笑都让他沉醉,他想一直这样下去,一直一直……
文莲听老学究讲,他这个儿子在国外,家里这么有钱,他也不是纨绔子弟,外号“小煤球”的他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现在是个牙医博士,他在纽约曼哈顿最繁华地段开设牙医诊所,还有几处分诊, 为当地人提供高品质的牙科治疗和全方位的口腔保健,财力也是相当可以,完全不用他在国内负担,还给她看了照片,果然是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哥,肌肤肤色晶莹如玉,像白瓷般细腻,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白色衬衣挺括有型,前胸带有金属流苏,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钟天地之灵秀,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充满了睿智,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羁,但眼里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配上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荡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文莲说怕他儿子这么优秀的人会拒绝老爸找这样的女人,老学究拍着她手背哈哈大笑,儿子说不仅举双手支持,双脚都能举起来!
他很想让文莲离开美容院,替他管理夜总会,他会不遗余力的从头带她帮她,让她继承自己,也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他总怕有一天他死了之后,会想自己的产业和女人该怎么办,毕竟过了这一天就少了24小时,自打有了文莲,他的情感就像老房子着火,一经点着已经无法收拾,他想活到100岁,他不愿意死,怕死,一想到死,他就手心出汗,心脏紧缩。
文莲经历了成长阵痛,成熟了很多,她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