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得见神仙面（二）

改便拖鞋上炕很熟练的盘上腿，是古代那种两个脚心朝上的盘法，不会盘腿的小微只能半跪着，心里纳闷，改便大娘的腿，打了几个弯才能盘成那样，同村的翠花阿姨帮忙把她们中间摆上小炕桌，拿上一盒烟和火柴放上，杯子里倒上开水，再放两勺红糖，取出红布放在改便面前，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毕恭毕敬，面前小香炉里点上三只香，几分钟过去了，橙色的阳光斜着照进来，透过燃烧的香，屋里烟雾缭绕，仿佛一抹淡淡的薄纱，悠然飘荡，果然仙气袅袅，改便把烟点着，一颗一颗的连着抽，三四颗烟的时候还偶尔说话，一句半句的没有特殊的言语，烟抽了十几根以后，燃香的味道和烟雾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小微被熏的眼睛迷离，晕晕乎乎的，那么想睡觉呢

改便突然头抬起来，吓得小微打了个激灵，很快用胳膊支撑起身体，换了一个姿势侧身坐好，改便的脸也变得异常严肃，眼睛往上翻着，嘴里一股子烟吐出来，随之嘴唇哆嗦着，开始说人类听不懂的话，旁边的翠花凑过来：“今天来的是白马仙，狗子，快动手给爷爷烧支香，爷爷就在你的眼前”，啊？原来神仙就在眼前，小微把身体调正，双膝跪在桌前，赶紧把香点上，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接着改便说了一大串，不知道说的什么，小微一句也不懂，也不知道翠花阿姨是哪个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居然听得懂各路神仙的语言，事实证明，农村妇女的实力，不容小觑，她一直负责翻译工作，她说，白马爷爷问是不是睡不好觉？工作是不是有时候不顺当？还有最近比较体虚，大姨妈少，回去要检查一下妇科方面的，“没错，说的真是对，白马爷爷太了解我了”，此时小微没有了思维，只是点头如捣蒜，经过一阵儿与神的沟通，大家都慢慢的不说话了，烟不吸了，香也燃到了尽头，小微也在烟熏火燎中慢慢苏醒过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翠花打开窗户，掀开门帘，将烟雾尽快散尽，改便又开始说人话了：“刚才谁来了？都说了什么？”这狗子是怎么回事”，翠花赶紧过去把白马爷爷和小微的话复述了一遍，“那问题就解决了，白马爷爷特别灵验，保准你药到病除，以后咱们吃嘛嘛香，身体棒棒，狗子去隔壁上个香送一下吧，一会儿回来取爷爷给咱们送的药”。

小微下炕穿鞋，跟着改便大娘去了东边的一间小厢房，眼前豁然开朗，真是别有洞天，原来这里是神仙的起居室，围漫层层叠叠的，色调以亮黄，亮橙和正红为主，经过改便的介绍，小微知道了这里供奉的是“三世佛，送子观音和财神爷”，神仙们身上都披着大红斗篷，神座前边供桌上有几捧鲜花，几从假花和几盘果品，桌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香灰，四面的墙上挂了好多锦旗，上上下下都压住了，这都是送给神仙们和改便大娘的，金黄色大字写的“药到病除，风调雨顺，大显神通”之类的美词，看锦旗的数量，我改便大娘的本事真是名不虚传！

小微没敢长时间观望，更不敢和神仙对视，她心里有点怕怕的，婆婆已经把香点好了双手递给她，她也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来，小微逐个按顺序给神仙们上了香，恭恭敬敬，心里很虔诚，许了一些自己的愿望，把五百块钱的红包香火钱和两条烟放到了供桌上，双手放在小腹跟前，退着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才敢长出了一口气！这时院子里已经站着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都有，看来是新来的一拨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嘻嘻哈哈，院子里搞得热热闹闹，有个男人挂起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这个阵仗是告诉神仙，他来了吗？

改便招呼小微进来拿药，还是盘腿坐在了刚才的小桌前，点上新的三支香，改便把红布打开，燃烧的香灰用右手掸进了红布里，左手就来回的搓，一炷香燃尽了，红布掀开，大娘再次给了小微惊喜，红布里边居然有大小不等的黑色药丸，大的黄豆那样大，中的像绿豆一般，小的像小米粒，小微见过那么大的乌鸡白凤丸，见过头疼时医院给开的小小的杜仲天麻丸，知道那是批量做的中成药，改便这种做药的方法真神奇，还是头一次见，翠花拿过来半杯白酒，改便示意小微就着喝下，小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手心里放的这几颗小药丸，额头上微微出了汗，嘴里好像不分泌唾液了，舌头都揪的慌，无奈改便大娘、婆婆和翠花都看着呢，神仙现做的药，也不可能不吃，小微硬着头皮一下把药丸丟进嘴里，喝一口酒咽了下去，就知道酒有点辣，药味儿不敢去品尝，看这种机械的，决绝的动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吧！只见改便又拿了几粒放进酒里，用手搅和化了，自己喝下一口，示意小微靠过来，喷在了小微的头上，手指在她脑袋上抓来抓去，又喷一口，继续抓来抓去，直到把小半杯酒喷光，小微的头发也半湿了，酒多的地方顺着头发丝流在了脸上，小微歪歪身子，照了照炕对面墙上的镜子，看到自己脸上的香灰道道，被喷的这个狼狈样，小微差点没绷住，看屋里其他人都一本正经，必须绷住，两只手在两腿中间搓了又搓才忍住，改便把红布里剩余药丸用一张黄纸包上，放到了婆婆手里：“回家喝上，包狗子以后不会再疼”！婆婆双手合十：“谢谢爷爷，感谢白马爷爷”！小微一边掏出纸来捂住头，边点头哈腰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