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苏哲
霍清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薛莳。
薛莳,城卫军薛副将的嫡长女。
这几天,不时有消息从帝都传来,大多是关于薛家抄没的事。
先是薛副将父母子女锁拿入狱,接着是薛副将妻子薛夫人狱中亡故,后来又传出薛家抄没时,薛家长女不在府中,之后是全程通缉。
前世,霍清宁和薛莳交际不多,依稀记得在宴会上碰过几次面。
霍清宁这几天在行宫待得无聊,静极思动,想去魏敏在京郊的庄子上看看。
这次,她带的人不多,只有红艾绿蚁赤九,加上青三和两个健仆,一行七人,轻装简从,没有坐车,选择了骑马。每个人身上都装备了短小易携带的短兵刃。
霍清宁左手未愈,并不影响她骑马。
一行七人下了浚山,刚上管道,就看到劫持了魏芬的薛莳,和对峙的绣衣司众人。
绣衣司为首的人,赫然是苏哲。
听到马蹄声,众人抬头看到霍清宁一行。
薛莳面色骤变,抵在魏芬脖颈的匕首忍不住使了力。
雪白的颈项立刻被划破了,殷红的血沿着颈项滑落。
魏芬吃疼,心中惊惧,不敢扬声大哭,紧紧地咬着嘴唇,脸上的脂粉被泪水洇成一道一道的。
看清了来人是霍清宁,魏芬的眼中迸射处璀璨的惊喜,呜咽着呼唤,“宁表妹救我—— ”
霍清宁勒住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对峙的双方。
薛莳衣衫血污破损,显然这些日子的躲避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但这姑娘眼神依旧明亮,脸上带着不屈服的倔强,此刻就像是被逼到绝路的豹子。
比之薛莳,魏芬更加狼狈,发髻散乱,钗环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满脸泪痕,恐惧中夹杂着惊喜。
绣衣司众人似乎是投鼠忌器,和薛莳陷入僵持。
霍清宁在马上对苏哲微微颔首,“督主安。未想这么快就又见到了督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哲拱手还礼,把事情粗略地介绍了一遍。
绣衣司一直追捕薛莳,今早得到了线报,说在浚山周围发现了薛莳踪迹。
绣衣司立刻带人围捕,薛莳十分机警,逃跑时刚巧碰上魏芬的马车,挟持了魏芬做人质。
如果人质是其他人,绣衣司很可能不受威胁。但霍清宁风头正盛,魏芬是她的表姐,局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霍清宁从马上跳下来,今日出来她没有穿衣裙,而是穿了一件方便活动的蔚蓝色束袖翻领长袍,脚上是矮筒马靴,头上梳了男子发髻,简单地束了一条月白色暗纹发带,衬得她面如冠玉,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还以为她是谁家的小郎君?
“薛大姑娘。”霍清宁笑吟吟地看着薛莳。
听过霍清宁的威名和战绩,薛莳立时提了十二分的警惕,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清宁的一举一动。
霍清宁举起双手,示意她没有威胁,“你别紧张,毕竟芬表姐还在你手里。放松放松——”
薛莳没有丝毫松懈。
“好好,咱们谈谈条件。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挟持芬表姐,是人总会疲惫,会累的。你挟持芬表姐的目的是逃跑,对不对?你的目的和我没有冲突,我可以帮你。”
绣衣司众人闻言,霍地转身向霍清宁七人看来。
霍清宁的战力,别人不清楚,绣衣司可是清楚得很。别看霍清宁只有七人,绣衣司有十几人,真打起来,鹿死谁手尚未知。
薛莳盯着她,不说话,显然不信任霍清宁。
霍清宁全然不把众人的防备放在眼中,继续看着薛莳,言语诱惑,“我提供一个建议好不好?当然你采不采纳,全听你自己。你放了芬表姐,我给你一百息逃跑时间。”
薛莳显然有些意动,垂下眼睑思索。
霍清宁把举起的双手放下来,嘴角的笑意浅浅,不催促,等着薛莳思考。
绣衣司得了苏哲的默许,同样保持沉默。
薛莳想好了,“我要你放了我的父亲家人!”
霍清宁哧地笑出声来,“薛姑娘,我在和你讲条件,你是在向我许愿吗?”
听懂了霍清宁的意思,绣衣司队伍中的王成忍不住笑出声来,察觉后立刻捂住了嘴。
可不?薛莳这不是讲条件,而是在许愿。
“你的父亲参与了谋刺我,为什么薛姑娘会觉得我回答应你这样的条件?薛姑娘觉得我是傻子,还是薛姑娘你是傻子?“
“我的父亲被昏君无故定罪,凭什么你们连我年幼的弟妹都不放过?”薛莳愤怒地质问。
“是啊,我也想问问,妙华街行刺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杀我?他们与我有何怨何仇?我做了什么恶事,让他们仇恨至此?”
薛莳目光冰冷,“你给昏君做皇后就是你的罪!”
霍清宁嘴角噙笑,脸上看不出